身若浮萍的她再没有了归处, 心底莫名的悲凉,四周的景象与梦中一样的荒凉凄冷,原以为会触景生情,但她的心里没有起一丝涟漪。
她释怀的笑了笑,原来她真的放下了。
边陲小镇上的人并不少,因紧邻盛国,许多盛国的物品和食物这里也有,是以这里摊贩卖的东西五花八门,展现了黎国风土人情的同时,也暴露了一些奇风异俗,例如,这里的女人只是男人的一个物件,男人若是不幸离世,他的弟弟有权继承他的一切,包括他的女人。
景阳在小镇上闲逛时听说书人说起了此事,心登时揪成一团,眉心紧蹙。
如果她记得没错,黎国君主已是不惑之年,病痛缠身,几乎难以下榻,她原本想着伺候他几年,之后过着寡居的生活也不错,可她似乎打错了算盘。
黎国君主虽是个病秧子,但他弟弟征战沙场,身强体壮,是个长寿的主儿。
且,这里长年干旱,环境恶劣,洗澡是一件奢侈事情,因此,黎国的人大多是不修边幅、毛发疯长的模样,身上的体味混合着香薰和汗液的味道。
景阳看着小镇上用纱巾围得严严实实的人,不禁想起谪仙降世般的杨清,她喟叹一声,闲情雅致消失得无影无踪。
算了,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无论如何都得走下去。
景阳回到简陋的客栈中,等着黎国使者来接。
第二日,秋芜跑着上了二楼,提醒道:“公主,黎国的使者到了。”
睡梦中,景阳浑浑噩噩的睁开眼,听到“黎国使者”四字后,人登时清醒过来。
秋芜给她梳了精巧的结鬟式发髻,穿戴好凤冠霞帔,雍容华美的走出客栈,佩刀的使者林立客栈两侧,镶金嵌宝的與车早已在门外等候。
踏出这个门,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脚下沉甸甸的,似长在了地上般,门外的使者催了又催,景阳却迟迟没有迈出这一步,她在奢望什么?
连她也不知道。
这已经是黎国境内了,过往的一切真的过去了。
她迈出沉重的脚步,拖着长长的裙摆走入與车,脑海中浮现起与杨清成亲时的画面,虽然简单,却是她最开心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