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被骗了一回,不会蠢到再上一回当,她只是抱着侥幸的想法,想着危急时刻能保杨清一命。
杨清自是知道玉佩的来历,也知眼下的境况用不上它,他神色迟疑了一下,默默收下了,眉间笼罩着的阴郁愈来愈浓。
瑞王是出了名的明哲保身,坤承殿里的皇帝都换了三位了,他依旧稳坐临裕州当他的王爷。
他这般爱惜羽毛,就算他们侥幸到了临裕州,他会出手相助吗?
杨清心里顿了一下,一身风尘裹着血液浸染双眸,而怀中的人洁白如玉,未被侵染分毫,甘之如饴的为他付出一切。
仅仅因为他像那位杨将军吗?
他心底莫名酸了一下,又生出了些许愧疚。
“公主,臣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景阳歪着头看他,神色透着一丝不安,“什么?”
杨清垂下头看她,唇间似有笑意划过,“如果臣有命回到上京城,还可以到上清宫当值吗?”
“好啊!”
景阳霎时心花怒放,眼睛笑成弯弯的月牙儿,全然忘了身后的追兵。
“那今日便是臣当值的第一日,臣不死,绝不让贼人伤公主分毫。”
话音一落,杨清揽过她的腰往左侧一避,右手立即挑开身后刺来的长矛,反手一挑,逼得身后的人坠了马。
景阳这才注意到死侍已经追上来了,并迅速形成了包围圈。
众人寸步难行,被迫勒马急停,将景阳和显帝遗孤护在中间,两人从未见过,此时才有机会仔细打量彼此。
景阳的神色从陌生到迟疑,最后才恭敬道了一声“皇兄”。
怛然失色的苏弘贞满身血污,畏缩躲避的目光哪里还有昔日太子的威严!
他视线落在同样颇为狼狈的景阳身上,神色微变,那一瞬,景阳仿佛看到了皇家的天威,正气威凛。
不过一切好像是错觉,再看一眼,他又一副丧胆游魂、灰头土脸的模样,与流民并无区别。
他身居东宫贵为太子时,景阳不过是惠王府内的金丝雀,不曾有机会见过这位皇兄,等她走出惠王府时,这乾坤早就变了天,苏弘贞已不知所踪,因此,两人从未见过。
苏弘贞怯生生的躲在她身后,紧抓着她的衣袖,“皇妹,我不想死,你有办法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