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我成婚,还有何私心?”
闻言,景阳鼻子一酸,眼泪簌簌落下。
今日众目睽睽之下,她本不必承认两人已有夫妻之实,但她偏要亲口说出,坐实她残花败柳之身,寡廉鲜耻之名,为得就是遂了自己的心意嫁给他,也为了避免日后和亲。
这是她从小到大以来,第一次算计。
她也确实查过杨清,虽然一无所获,还是梁夫人告诉她关于未婚妻的事情。
但这些,她无可辩驳,眼下却被杨清一语道破,她羞愧不已,偏过头躲避他的目光,白日里的耻辱汹涌而来,迅速将她淹没,泪水彻底决堤。
杨清见她楚楚可怜的样子,想起她救他所付出的一切,遂敛起周身锋芒,心中动容。
…
秋芜见两人说起话后,便悄悄去备几辆马车,回来时,两人之间的气氛就不对了。
景阳恩宠极盛的这两年,惠王和新帝赏赐了不少珍稀物,皇上念及杨清家境贫困,特地嘱咐她带上,而上清宫并无其他宫人,全凭杨清一人将箱笼一个个搬上辎车,半个时辰后,装满了整整十辎车,杨清已是满头大汗。
景阳见状,怯生生的上前递上锦帕,杨清看一眼,犹豫片刻,才接过去。
宫门落钥前,杨清驾着马车出了宫门。
秋芜与景阳同坐车輿内,观察片刻,秋芜忍不住问道:“公主与杨大人是怎么了?”
景阳摇摇头,并没有要回答的意思,见状,秋芜便没再问。
昔日的惠王府只有三两个洒扫侍俾,消息闭塞,还不知今日变故,看到公主回来,还很疑惑。
景阳下了與车后,径直走向西边最偏僻的院子,秋芜知她心结,拦道:“惠王府已无人居住,公主何必画地为牢,困己之身呢?”
景阳苦笑一声,“住得习惯了。”
诺大的惠王府,随便选一处院子都比西院好。
秋芜怨怼的看了一眼杨清,忽觉西院也不错,于是转头提醒道:“杨大人,去西院小路狭窄逼仄,过不去马车,还劳烦杨大人将辎车上的箱笼一箱箱搬到西院。”
府中并无杂役,杨清看一眼身后整整十车的箱笼,“嗯”了一声,立即搬起箱笼跟在后面,这条路是石子路,小路狭窄,他想一手拎一个箱笼都不可,只能一个一个搬,七弯八拐才到了西院。
他本以为,只是路难走些而已,但推开门的那一刻,他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