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清楚杨将军是谁,也不关心自己是谁的替身,可他不能卷入后宫的阴谋诡计,因为,他是逆臣之子。
一把刀悬在头顶,他要在刀尚未落下来时完成身上所背负的责任,他与她实在纠缠不起。
天还未亮,杨清借着夜色掩护悄然离去,景阳一时未缓过神来,仿佛一切不过是幻觉,而榻上的那抹艳丽又提醒着夜里的旖旎春光。
杨清离开时尤为谨慎,然而新科状元郎夜宿上清宫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
景阳公主性子纯真,恩宠极盛,故发生了此事,也道是状元郎心怀不轨,玷污公主清誉。
也有人说,景阳公主与三公主一样水性杨花,三公主府邸的面首不在少数,相比之下,上清宫倒显得冷清了。
龙楼凤阁,自古便是是非之处,流言蜚语便能杀人于无形,但景阳却不以为意,与往常一样看着话本子,在窗前一坐就是小半日,这可愁坏了秋芜。
她打小伺候公主,被囚于后院最难挨的日子里彼此为伴,最是了解她的性子,这种出格的事情定是受状元郎蛊惑的,看来他腹中不是经纶,而是流了脓的坏水。
公主清誉兹事体大,听说此事已经入了皇上的耳,秋芜按耐不住了,旁敲侧击道:“状元郎可有说过何时来宫里提亲?”
景阳摇了摇头,并不浮躁。
“那公主打算何时请陛下赐婚?”
“他说婚事马虎不得,须要从长计议,让我勿急。”
景阳放下话本子,歪着头侧目看来,杏眼弯弯,俨然浸在蜜罐子里,难以清醒。
秋芜无声喟叹。
她只比公主年长两岁,但懂得得东西却多得多,一听便知状元郎压根不想娶公主,殿下分明是被蒙骗了!
两人在外恪守君臣之礼,关上门来却是亲如姐妹,见公主蒙辱受欺,秋芜哪还坐得住,正欲开口之时,坤承殿的内侍来了。
看样子皇上也见不得公主受这般委屈,秋芜终于安了心,公主自小受其皇兄照拂,无论是为了皇室尊严,还是兄妹情意,都不会置之不管。
…
景阳跟着内侍进了坤承殿,揖了一揖,“皇兄!”
鎏金龙椅上的人睥睨一眼殿内的人,手中的奏疏扔向一边,温声道:“来,到皇兄的身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