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勋重新审视了一番糜晃。
果然,他没有无效社交!
曾经以为他被王衍忽悠了,现在看来,双方互有来往,厉害。
又投资我,对我示好,同时编织另一条关系网,果然能混到现在还活蹦乱跳的,就没一个简单的。
历史上的他,可能也就缺乏点运气罢了。
“多谢中尉。”邵勋拱手道。
“庾子美老成持重,我也很欣赏的。”糜晃说完,又看了眼邵勋,道:“不过,以伱和庾元规的交情,怕是没到这份上吧,为何会替他父亲说话?”
邵勋支支吾吾。
“莫不是你想当他的女婿?”糜晃语出惊人:“不过,他女儿还小吧?哎,小郎君,不如当我女婿算了。吾女脾气好,心善,会侍奉公婆,打理家务,就是……就是胖了一点点。”
“这……”邵勋无语。
胖了亿点点?一屁股坐死那种?算了。
音乐声响起,舞姬们又开始跳舞了。
邵勋看了眼主座,王衍、王戎、王敦、王澄都在,正与客人谈笑风生。
他不感兴趣,转而问道:“中尉去弘农,怕是不容易吧?”
“确实。”糜晃叹了口气。
弘农本来是个不错的地方,人杰地灵,又地处要道,商旅繁盛,钱是不缺的。
但问题在于,张方每次过来,都必走弘农,诸县被祸害惨了。
司马越让糜晃当弘农太守,并非简单的酬功,一定还另有任务。
比如,筹集粮草、器械、役畜,征发夫子等等。总之,就是为西征做好前期的后勤准备工作,毕竟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嘛。
“那地方,还能喘气的,多半已在坞堡中了吧?”邵勋又道。
“不知还能有几个喘气的。”糜晃苦笑道。
邵勋眼珠转了转,道:“不如,趁着西征尚未展开,我陪中尉去弘农走一遭。山林之中,不是贼寨就是坞堡,最好把兵也带过去,好好清理一番。”
“怕是会有损伤吧?”糜晃有些迟疑。
他知道王国军还打不了硬仗,坞堡其实并不好啃,有些甚至设在地势险要之处,没那么容易拿下的。
“兵总是要练的。”邵勋正色说道:“以战代练也是种办法。我就不信,那些贼匪的山寨有多坚固。打几个下来,后面的就怕了。届时中尉走马上任,便可相安无事,他们甚至还会奉上钱粮。”
“不错。”糜晃终于点了点头。
忽然间,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问道:“河南尹周祖宣提及一事,你近几日把潘园占回去了?”
周馥原本是廷尉,最近当了河南尹,上任没多久。
“那本来就是我们的地啊。”邵勋说道。
“那是朝廷的地啊……”糜晃无奈道:“先前只不过是借给我们用罢了。你就是占了金谷园都没人说什么,潘园确实是朝廷的地。”
“那我去占金谷园。”
“你……”糜晃哭笑不得,道:“罢了。而今在洛阳周边夺占良田的公卿不少,也不缺你一个。周馥那边,不用理会,他就是新官上任,想做点什么罢了。”
“手头无兵,还敢在洛阳占地,这些人怎么想的?”邵勋有些叹服。
这些就属于脑子不清醒的人了,还以为大晋朝处于鼎盛时期呢。
“中尉,我占地也是为朝廷分忧啊。”邵勋又道:“刘渊攻并州,百姓纷纷南下避祸。若不将他们管束起来,早晚变成贼匪,自己筑寨聚居,四处劫掠,那成什么样子了?”
刘渊已经正式建国了,胡、晋归附者日众。
他建国的理由十分“充足”:“吾,汉氏之甥,约为兄弟。兄亡弟绍,不亦可乎!”
于是定国号为“汉”。
众人请上尊号,即皇帝位。
刘渊谦让:“今四方未定,且可依高祖称汉王。”
于是即汉王位,大赦,建元“元熙”,追尊安乐公刘禅为孝怀皇帝。
又,立其妻呼延氏续弦为王后。以右贤王宣为丞相,崔游为御史大夫,左于陆王宏为太尉,范隆为大鸿胪……
刘渊并不是唯一一个开国称制的。
在他前面,李雄自称“成都王”,大赦,建元“建兴”。
又废除晋法,约法七章。以其叔父骧为太傅,兄始为太保,李离为太尉,李云为司徒,李璜为司空,李国为太宰……
纯纯李家班。
这个政权虽然得到了不少蜀地士人的支持,但还没有国号,看着有点像草台班子的样子。
总之,大晋朝似乎有点不妙了。
有一有二就有三,受刘渊、李雄鼓舞,说不定哪天就又跳出来个人,想要称制建国,割据一方。
“有些时候,我总觉得你和王夷甫棋逢对手,就该凑一块。”听到邵勋有些无耻的话,糜晃忍不住笑了:“要不你当他女婿吧?”
“怎么现在一个个都想替我说亲?”邵勋无奈道。
“你难道真不知道你现在的名气和地位?”糜晃摇了摇头,道:“十八岁的殿中将军,大可挑挑拣拣。王夷甫家其他人我都看不上,但他女儿王惠风不错。虽然是寡妇,但娶回家能旺三代,后院绝对不会失火。”
邵勋懒得说话,我只对皇后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