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匠们看着铁桶,也开始琢磨起来。比起老师,他们更懂机械,如果能让风车转,那是不是也能让车床动起来?
不过车床比风车重多了,就算手动操作也是力气活。
他们首先想到的是钻孔,把风车的中心换成钻头,效果很明显。只是现在动力太小,远远达不到工业要求。
大门一打开,他们就能看到外面的风景,因为他们站的位置比别人高。
学生们眼睛发亮,望着寒冷天气中不断冒出的水汽,还有缓缓转动的小风车,这种只要加点柴火或煤就能省人力的东西,深深印在了他们心里。
老师们都激动不已,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正在做一件能改变世界的事情。
刘升双手紧握,脸上止不住地笑。
现在他特别想告诉国子监的人,你们学的都是些什么东西,真正的知识在这里,在格物,真理就在身边。
他也相信,今天虽然没有外人,但这种神奇的现象很快会在京城传开,让所有人都见识一下什么叫巧夺天工。
古人有木牛流马,如今有蒸汽铁桶!
刘升这么想很正常。
学生要放假了,公开课结束后,学校会放个小长假,让学生回家过年。
真正的长假是在立春,也就是二月,学生要回去帮家里干活。
冬至比过年还重要,过了冬至,就是正旦和元宵节。
大明的正旦就是春节,也叫元旦。
一年到头,穷苦百姓会拿出积蓄,给孩子买点衣服,或者买些白面和猪肉,包顿饺子让孩子尝尝肉味。
很多人有个误解,以为老朱家不允许把猪叫作猪。
其实这是一种很阴暗的误导。
大明确实有过禁止吃猪的命令,那是因为明武宗朱厚照,既姓朱又属猪,所以特别讨厌猪,但这个禁令只维持了三个月。
最简单的事理,如果真有忌讳的话,那不就说明老朱把猪和自己看得一样重吗?
明朝的时候,人们把猪叫“豕”、“彘”,也有人叫它“肥肥”,这都是老百姓的习惯,老朱家根本不在意,宫廷里照样吃猪肉。
比如刘若愚写的《酌中志》里就提到过。
有些人总是想太多,觉得有些事要避讳,有些东西不能说。
对于朱祁钰来说,朝会的时间越来越长了,快放假了。
比如说,李祹派手下南智,带着奏折来朝贺,献上马匹和各种礼物,请求赏赐纻丝衣服、彩色绸缎、里料等。
朱祁钰很不高兴,现在礼部尚书和侍郎都不在,他就问陈循:“朕怎么能白给东西!”
纻丝衣服、彩色绸缎,这些都是贵重物品,带金线的衣服,就像亲王穿的蟒袍,一件就要上千两银子,彩缎是颜色鲜艳的绸子,价格也不低。
“回陛下,南智这次送来的礼物可不便宜,这次进贡了黄金一百两、白银一千两、水牛角二百对、貂皮一百张、鹿皮一百张、茶叶一千包、水獭皮四百张、青鼠皮三百张……还有六个少女、十六个女仆……几十匹种马。”
陈循看到皇帝不高兴,立刻把贡品一一列出来。
这里的白金指的是白银,听起来好听点,至于黄金,当然是真的,难道会拿铜来骗大明皇帝?
朱祁钰愣了一下,这有金有银,有吃有喝,有人有马,只求世子的冠服和彩缎。
好儿子,知道孝顺爹!
“除了袭衣和彩缎,还要什么?”
朱祁钰轻咳一声,问陈循。
“还要什么?我朝天子赏赐的衣服,哪是金钱能比的!”
现在轮到陈循不服气了,一个边远小国,送来的东西虽然多,但全是金银、吃喝、人马之类,一两黄金等于四两白银。
虽然民间是一两黄金十两白银,但祖宗定下的规矩就是一比四,不服气也得忍着。
总共算下来,也不过三千两的礼物,我们三套衣服就能顶过去。
其中送来的少女很多根本不值钱,或者在陈循看来,还比不上一匹价值六七十两的马。
朱祁钰深吸一口气,原以为自己不要脸,没想到陈循更不要脸,而且还是理直气壮地不要脸,下一秒他反而放心了。
“可以,赏赐,顺便设宴款待。”
朱祁钰一挥手,觉得袭衣虽然是手工奢侈品,但作用实在不如种马来得大。
大家都是邻居,我家的茂山铁矿,他还帮着看管呢,不能亏待了他。
陈循领命后又问:“禀告陛下,这些少女,是送到王府还是内廷?”
“让兴安来处理。”
朱祁钰说道,这是内务府的事情,所谓的后宫佳丽三千,其实也包括了宫女。
在皇宫里,没人敢违抗皇帝的恩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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