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帐内这些“道貌岸然”的土匪, 她还是要努力维持现有的和谐, 共同抗金才是。内部分裂重组之事,待战后腾出功夫再来计较也不晚。
阎兴邦的心里, 亦如此想。他何尝不想趁机清除王广全和齐大胜, 去帅留兵, 只是大战在即,一切个人恩怨皆可暂时放下, 装装样子, 故而只得朝着自己儿子厉声言道:“为父知晓你与齐将军很投脾气, 大战在即, 如此饮酒若耽误了军情,就算你是本帅的儿子,也当论军法处置, 去罢!”
齐大胜听得这句意有所指的话, 也赶忙起身拱手道:“这件事也是我大意了,光顾着见到老友高兴, 下次绝不会再犯。”
阎兴邦反而和煦地拍了拍他的肩, “义军当中上下一心, 才能打败金贼,获得更多的城池, 一举推翻腐败的朝廷。”
王广全见他是不打算当众处刑了,晃了晃手中的小叶紫檀懒洋洋地起身道:“既然闹了一场乌龙,这深更半夜的扰人清梦,老子睡觉去。”说罢看了眼站在下首的陆南星,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大帐。
齐大胜也道:“夜深了,不打扰大帅和好兄弟安置,天亮后再商议作战事宜。”拱手后,也离开了。
医官见帐内的人越来越少,也赶忙下跪磕头道:“卑职先行告退,若大将军再有不适,随时传唤。”
在阎兴邦的示意下,轮不到说话的萧十二等人也不得不离开了大帐。
陆南星见帐内只剩下她和阎氏父子时,知晓好戏要开始了。
“南星,你先说。”阎兴邦见儿子急不可耐地张嘴,抬手示意道。
陆南星恭敬地拱手道:“回禀义父,女儿的探子先是暗中在王广全和齐大胜大营内搜寻无果,遂又安排人去城内,借着盘查金贼奸细之名挨家挨户摸排。终于在城南一座废弃的宅院内发现了有可疑人员在内盘旋,进而发现了藏匿义兄的地牢。”
“可查到幕后指使是谁?”阎兴邦双目灼灼地看向她。
“父帅,是齐大胜!”阎少康眼一闭,挣扎着说出了他恐惧但又无法逃脱责任的名字。此刻,他心里只想着,若这句话若从陆妹中说出,会让他更加难堪。
“你!”阎兴邦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看向不争气的儿子,只得照旧生硬地问:“南星你怎么看。”
陆南星克制着目光中的鄙夷,垂眸道:“女儿最初怀疑是王广全扣押了义兄。他历来心中不服屈居副帅的位置,且平日里在言语中对义父多有不敬。待女儿找到地牢时,据探子所报关押义兄的人虽说刻意换上了王家军的服饰,言语中却很可疑,他们跟踪其中一个送信的人,夜半之时悄悄绕了远路回到了齐家军的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