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听到少主昏迷, 也是神色凛然,纷纷应喏后消失在黑夜中。
待一行人疾驰回府后,沈慈恩见陆南星人事不省地被抱了回来, 膝盖一软强行扶着门框看着元诩风一样地将人放在床榻上。
她强撑着疾步走至床前颤声问道:“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眼眶随即红了。
元诩无暇回应, 听闻大夫来了,犹如阵风般直接将人拎至床前, “赶快给我号脉!”
大夫也被他疯狂的模样吓得额头险些磕在床帮上, 哆哆嗦嗦地将手指搭在陆南星纤细的皓腕上, 强撑着让自己静下心来。
“怎么样?!”
“小人看看不出……这位姑娘是是……”
元诩不等他说完,扬起一脚将其踹在地上, 直接拎起另外一个人,按在床榻边上,怒吼道:“你来!”
以至于换了三四个大夫,都说从脉象上看顶多像是受凉,并无别的发现。
元诩眼尾泛红,说什么也不肯相信这个结果,大吼着对着身侧的其中一名大夫,连踢了两脚,骂道:“你们这帮酒囊饭袋,都给我滚!”完全露出了土匪的本性。
白束朝着起初还避讳男女大防,这会子听到元诩将所有大夫轰出来,也顾不得的贺云说道:“贺三爷,我想带着少主回应天。此处太危险了,花不只被秘密看押,我担心朝廷的人发现了咱们的计划。”
元诩刚要断然反对,听到他提到了花不只被秘密看押,他表情从暴怒寒戾转至惊喜,整个人犹如疯了那般,拦在白贺二人身前,“我知晓如何解了!你们等着,我去接阿娘过来。她应该是中了萨满的符咒!”
白束与贺云还有沈慈恩听闻他的说法后,纷纷一惊,联想到自家少主被灌符水,以至于后来大帅被算计,均与萨满脱不开干系,当时也是大夫无法诊断出病情。
在等待的过程中,沈慈恩打来热水将陆南星的面颊双手清理干净,盖上了被子,坐在床旁默默念经祈祷。
白束尝试着将真气过渡给陆南星,半晌后,他额头上满是汗珠,可病人仍旧手脚冰冷。
贺云见状,焦心不已。不禁在想,大哥若知晓陆姑娘经受此难,是否也会做出疯狂之事。
元氏母子总算没让他们等得太久。
当元母看到陆南星的样子时,反而惊慌失措地握住元诩的手,颤抖地说了句,“他怕是来了。”
元诩知晓她说的是谁,目光却仍旧落在陆南星昏睡的脸上,沉声说道:“阿娘,不管是谁来了,我都要治好她!”
元母悲戚地走至床榻前,微微侧首命道:“你们且在外间等候,沈姑娘留下。”
元诩只得不情愿地与白束贺云朝外间走去。
“将姑娘的衣衫脱掉,露出左臂。”直到元母看到纤细白嫩的左臂上布满了红色的血痕,眼泪再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姑娘中的不是一般的毒,是漠北皇族才会用到的蛊毒。”
沈慈恩看着触目惊心的红色血管在白嫩的手臂间,红白相间越发的刺眼和诡异,失声哭道:“求求元伯母救救南星,我愿拿命换她的命!我死不足惜,她还有很多事都未完成……”
门外的三个男人听到屋内的哭声,元诩头一个冲了进来,往日玩世不恭的脸上充斥着恐惧,隔着帘幕颤抖地问道:“阿娘,她……”
元母掀开帘幕,看到儿子濒临疯癫的样子,心痛的不能自已,“你来。”率先走了出去。
元诩见母亲欲言又止,心中犹如坠入冰渊,迈着沉重的脚步犹如行尸走肉般来到后院,耳边传来了母亲沉重的声音,“她的毒,全天下只有两个人能解。一是当今皇上,二是你……父王。”
“那我正好有了杀他的理由!”元诩握紧腰间的匕首,咬牙切齿道:“原来,花不只被软禁是他干出来的。我这就去找他!今夜若不弄来他的血,我便与他血战到底,死也甘心!”说罢大踏步向外走去。
“阿菟!”元母扑倒在地,伸着手臂凄厉的哭喊道:“难道你就要撇下母亲么?”
元诩红着眼眶脚步一顿,沙哑地说道:“阿娘,自从三岁咱们母子开始逃亡的生活,儿子就没想过能活到二十,如此也算是赚了。”他的目光逐渐变冷,“原本若不是您拦着,我也是要杀回漠北去报外祖父外祖母舅舅的血仇。您一直说血浓于水,儿子自从至亲的三个人为了掩护咱们逃跑被砍十几刀的那一刻,心里就再也没有父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