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诩刻意不去提她中毒这件事, 是不想触动内心深处的愧疚。他无法忘记母亲跪在他面前哀求流泪的样子,就这样放走了兀多哈。
可眼前他心里唯二想要守护的人,为此险些丢了性命, 天知晓这段时日他如何过来的。日日睡在船厂, 告诉自己大船建造好的那一日,她一高兴就好起来了。
陆南星见他目光之中满是痛悔, 想起小慈提到的他的身份和境遇, 故意端起茶水笑道:“我这不是好起来了么, 明早你就带我去船厂看看,我都有迫不及待。”
元诩端起酒杯, “你还没告诉我,我和马力麻那老头儿学的画图纸,画的如何?”
图纸?陆南星一愣,猜到他应该是说给自己写的信里有图纸,遮掩地说了句,“是很不错。”
元诩目光闪烁了下,继续问道:“那座房子是我在双屿岛买了一块地,想要为你建造的住处。”
陆南星疑惑地看着他,“我在月港又不是没有住处,你作甚浪费银子在双屿岛盖房子。”
“你没看到信。”元诩握住她的手腕,“是不是他?!”
陆南星没否认,却也道:“没收到是真,却没那么肯定是谁。方才我那样说,是不想你失望。”
元诩冷冷哂笑,“除了他,谁又敢私自扣下陆将军的信?你这个太平军最强智囊的名气,都传到了朝廷里。你知道我如何得知你来了么?”
见她没有任何表态,继续道:“他的人几日前就来了泉州府安置,当我发觉只是你带着两名婢女进了城,立即明白了他这是在暗中保护,想必你不知情。你说我要不要为他将我当成了情敌而高兴呐?”说罢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握着她手腕的左手,始终未收回。
陆南星却因他这句话,想到也许会隔墙有耳,此文为白日梦独家文,看文来裙死耳耳贰无久仪死妻挣扎了两下抽出自己的手腕,“你想多了。此次我出来,他知晓。”
“那你为何要出来?他的野心绝不可能只守着现有地盘称个王就算了,关键时刻又怎么肯放手?”
“既然出来了,南星,不要回去!咱们之前说好了,要与各国番商做大生意,帮助百姓们富起来。我这些时日听马力麻说了很多他们国家的事情,比咱们民主多了,我还打听了他们国家的土地和房子。”元诩兴奋地再次握住她的手,“若他有推翻朝廷的那一日,咱们就出海去找马力麻,在那里生活,你看如何?”
陆南星见他身着青松色长袍,脸上虽被晒黑了许多却也刮了面,刻意收拾的干净利索,再也没有刚认识他时刻意一掷千金的排场。沉稳之中带着期盼的目光,真诚的甚至让她感到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