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南星见他束辫发,左耳垂带了一枚闪亮的耳饰,在宽大的骑服和腰间宽厚的束带装扮下,更加显得浓眉深目,与之前身着轻便的汉人装束有着天壤之别。
“只是有些不太适应。”陆南星向他拱了拱手,“拜见世子。”两手刚刚交握,就被一只大手拦了下来,“在场的都是老熟人,你这么见外,心中可还对我有气?”
陆南星见他神色微恼,轻叹了口气,“身份变了,总要试探人心是否也变了,你的伤如何了?我是该唤你元诩还是完颜诩?”
元诩见她放下戒心,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握住她的手腕就往正堂里带,“无论你叫我什么,我还是那个永远不变的我。”回头招呼着马力麻和白束,“进来谈。”
他先将陆南星按坐在凳子上,指着桌子上各式蜜饯和京城里的糕点,“我想着你爱吃这些,这两日就让他们各样都买了一些,我亲自尝了一遍,不会有毒。”又亲自为三个人倒茶,“后面的事,密信里也说不清楚。总归是萧祈晏不知从哪里谈听出我的身份和行踪,背着我说服了母亲,利用母亲要我同意回到阿布罕身边。我想了想,天时地利人和,靠近他才能更好的复仇,还能帮你肃清敌人,便答应了。”
陆南星点点头,这和她揣测事情的经过差不多。
“你在金庭没有根基,又是如何获得这个世子之位?”她最好奇的是这个过程,必然艰辛。
元诩哼笑了声,“大厦将倾,徒有外表罢了。皇帝原本就是个傀儡小儿,被扶上来也能被拉下马。至于阿布罕,他膝下的儿子战死的,醉酒死在女人堆里的,互斗致死的,最终就剩下我一个。所以我说天时地利人和。”
“难道他想取而代之?”
元诩并未否认,“我会助他一臂之力。”又道:“你们且住在此处,等我好消息。”
陆南星摇头说不,“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孤军奋战,今日你将我们接来,势必会惊动萧祈晏。自从你来大都后,可有在阿布罕身边看到他?”
“他易容了,被藏在何处暂且无法确认。但我锁定了三处地方,是阿布罕经常去的。”
“可有宫中?”白束插话问道。
元诩颔首,“宫里、信王府还有城中的大佛寺。”
“那两处我已派人蹲守了月余,并未见到可疑踪迹。”
陆南星与元诩对视,同时说出,“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