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也无法克制地握住她的手腕,微微向她探着身子,“我有强烈的感觉,你方才说的这些理由,并不是你拒绝我最终原因。你敢说,在你心里就没有我的位置么?”他突然觉得这样强势的行为也会触怒了她,起身转至她的身前,单膝俯身,抬头看向她,“我做的还不够好,一直忙于打仗,无暇陪伴你。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我会努力改变。”
陆南星听着他一退再退的言辞,恍惚间好似他与萧翊白合为了一体,不由得悲从中来,起身连连后退,“我的确很早就认为你能一统天下,于是我竭尽全力成为你身边的开国功臣。自从抓住机会提出合作的那日起,我就一直将你放在心里,你满意了么?”
“我不信。”即便萧祈安想到她无意中说出关于她身世的话,明知最初她是刻意接触自己,却仍旧不甘心,红着眼圈地缓缓指着她,“我身中数箭,你不眠不休的照顾我,难道这些也是算计么?”
陆南星背抵着门扉,含泪自嘲,“还人情罢了,你要说这是算计,也不无道理。”
萧祈安听着字字诛心的话,不知何时握紧了双拳。手臂间因充血而撕裂了才刚愈合的伤口,逐渐洇红的素袍的衣袖。
他却像感受不到那般,赤红着双眸大步流星地走至她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打横抱起,衣袍飘逸间闪身进了内寝,将她丝毫不怜惜地扔到床榻上,整个人迅速俯身双手支撑在她身前,“还人情是罢?那你还没还完……”狂怒之下,薄唇毫不犹豫地贴上他朝思暮想的菱唇,犹如狂风暴雨般地碾压。密密匝匝地吻不间断落在那双灵动的双眸,俏皮的鼻间和尖尖的下颌上。
陆南星被迫笼罩在他灼热的气息之下,体内陌生又熟悉的酥麻感逐渐袭来,余光睃见他血迹斑驳的衣袖,她缓缓阖目放弃了挣扎与反抗,“陛下要过夜么?我自己来。”说罢抬起双手想要解开衣领的盘扣,却无意间拂过劲瘦的腰身,引发某人陌生的颤栗。
窗外听壁脚的许招娣捂着眼睛就要冲进去解救自家姑娘,却被阿硕咬牙抱住,使出吃奶的劲儿拖离正堂。
“你放开我,就算皇帝又怎样,也不能公然呜呜呜……”
阿硕死命捂住她的嘴,“你这傻子,还看不懂么!若姑娘对他没有感情,以她的性子又何必说那么多废话,直接就一走了之了!”
许招娣怔愣地看着她,仍旧不甚明白为何要这般痛苦的牵拉,“姑……娘,为何不能直说。我与山哥就是互相知晓心意后,山哥说想要娶我……我就同意了。”
阿硕点了点红着脸的小姑娘的额头,“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总不会都一样的。陛下与姑娘之间的情感掺杂着太多的事,又横亘着太多的人。更何况陛下为天下之主,姑娘胸有丘壑,却并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子。”她叹了口气,“不是所有感情,只要两个人相爱,就能最终走到一起。”
贺云坐在墙头饮酒,听到这句话,痴痴地抬头看向她,眼圈渐渐红了。
同一时间,萧祈安划过脸颊的唇,被一滴温热的泪烫到那般停止了侵袭。他哀伤的目光在眼前这张怎么也吻不够的脸上流连忘返,极力克制着体内翻腾不息的欲|望,彷徨之下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哽咽道:“我甚至在想,就算你恨我,我也要将你禁锢在身边……这一世,我真的无法放手。”
陆南星感受他整个人都在颤抖,好似被他传染那般,她颤抖的手握拳又松开,想要抚上他的背脊,感觉到他胸腔震动之下,听着破碎的不像话的声线,“我不能……”随着床榻一轻,紧接着是大门被拉开的声音。
她麻木地睁开眼睛,怔怔看着翠绿色缠枝莲纹的床帐,听着阿硕她们跑进来的声音,下意识面朝床里,咬住自己的衣袖,努力克制着眼眶中的泪,无力多说一个字。
贺云见自家大哥衣襟半敞,失魂落魄地落荒而逃,急忙扔掉手中的酒壶跳下墙头,一路急奔着追上他共同上了马车。
鸡头在此等待了将近一个时辰,知晓他们大哥整日里忙得脚不沾地,也要抽空来趟鸿胪寺见陆姑娘。故而他们有事,都要到鸿胪寺门口守株待兔。如今大都城内的百姓见太平军果真做到了不抢不拿,反而还带头发放粮食,各个欢喜的见到新帝出行总要围上去送上自家做的食物和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