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不对,打定主意过会子让人来送银钱,不能因此叫人抓住把柄。
接到宫里通知的许招娣,亲自在鸿胪寺外头翘首以盼。
见到一辆马车停了下来,伸着脖子听到车夫说什么沈大人,欢喜地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车前,唤了声,“沈姐姐。”
沈慈恩拎着点心也笑着扶着她的手下了马车,“许妹妹,你是在等人么?”
许招娣挎住她的手臂,“我就是来等你的呀,自从得了消息后,姑娘担心你还未进食,就让阿硕姐去给你做喷香的肉包子,让我在这里等你。往这边走。”
沈慈恩仔细端详她这张小脸,“一晃这些时日未见,咱们的小招娣个字又长高了不少,越发像个大姑娘啦。”
许招娣嘿嘿笑道:“还是没有沈姐姐端庄稳重,又知书达理。”
沈慈恩握住她的手,发自内心地说,“我还羡慕陆姐姐你们这样的性子,坦诚做自己,我也要放开自己。”说着抬了抬她穿着官靴的右脚,“我的脚又大了两号。”说罢两个人心照不宣地哈哈大笑。
陆南星在院子里就隐约听到了两个人银铃般的笑声,她朝着身侧陪同的男人笑道:“过会子是否回避,你自己决定。”
男人低头捋了捋广袖,抬起那张熟悉却又过分清隽的脸,“听从主人安排。”他修长的手指仔细地将她额边的碎发捋顺,“今日相陪读书,这才发觉主人所观甚多,川自叹不如。”
陆南星带着隐隐笑意,仔细欣赏着眼前这张脸,“其实,元诩还是不懂我的需求。读书写字鉴赏字画虽说为我擅长,却无法吸引我。”她大胆的目光睃向他清瘦的腰身,啧啧两声,“秦川,你除了五官很像他之外,无论从气势上,还是……嗯,此种类卿,不合胃口。”
秦川苦笑,“早知如此,来见主人之前,川应苦练几月的功夫,或许能令主人感到些许喜欢。”他挑了挑斜飞的俊眉,“至于王者之气,川从未有过陛下如神的军事奇才,亦不具备铁马兵戈的气魄,只能抱憾不如。”
“难为你了。”陆南星摇头失笑,与他一同含笑迎接贵客。
沈慈恩刚踏入院门,大老远就见照旧白衣男装在身的陆南星含笑看着她,而身侧则站着一名身着天青色阑衫的男人。
“陛下……”她惊愕地上前行礼,“还请陛下恕罪,臣从大内出来后去买了点心,迟了些才到。”
陆南星噗嗤笑着走上前拉着她的手臂,“他哪里是陛下,你仔细看看。”
沈慈恩疑惑地目光从她的脸上,转移至秦川的脸上,满脸的不可置信,“他……这……”
秦川赶忙拱手作揖,“秦某拜见沈大人。”
陆南星示意许招娣接过沈慈恩手中的点心,拉着她的手往正堂走,“他是元老板送给我的礼物。”
“礼物?”沈慈恩险些问出,此人是否陛下的亲兄弟,后来听他自我介绍姓秦,再听她这么一说,更加迷惑。
秦川不卑不亢地为她二人斟茶,“川来之前便知,容貌与陛下有些相似之处。王爷也直言不讳地说,送川来到主人身旁,一来帮他照顾主人。二来给陛下气受。还问过川怕不怕死。”
陆南星看着恍然大悟后又表情复杂的沈慈恩,“听他的鬼话。他知晓,我不会对你见死不救,故意这么说吓唬你。”
秦川欣赏地目光看向她,“川彼时被王爷从倭寇手中救出,这才留了一条命。这些年为他东奔西跑招兵买马,也甘之如饴。此次来之前,见王爷无一日不念叨主人,更是夜夜饮酒后对着主人的画像自言自语,便十分好奇主任是何样女子,竟然令阅尽千帆的王爷如此惦念情深。”
陆南星吹了吹茶汤,翻了个白眼,“他找人将我画成了什么样子?”
秦川苦笑,“王爷用千金请来了几十名画师,画不好就打板子,只剩下一名能将主人的五官画出七成。可主人周身散发的灵气和洒脱,却并未画出来,即便这样,王爷也是日日对这幅画爱不释手。”
沈慈恩听着元诩做出这些近似疯狂的事,还是忍不住唏嘘,“元老板还是那般不羁,可若让陛下知晓,秦公子……”
秦川再次拱手作揖,“川多谢沈大人关心。”他看向陆南星,“川自从见到主人后,深深理解了王爷为何这般着迷。即便川被陛下惩治,也甘之如饴。”
陆南星“嘶”了声,“牙都快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