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倾倒水壶的动作没停,叶白芷瞅了眼被小月缠上的大乔,余光留意到四杯水半满,将烧水壶放回原位,压着嗓音低声解释道:“野区认识的,渔村的孩子,父母海难过世了,还要照顾几个弟弟妹妹。”
谢秋娴听完,心疼不已,面露怜惜看向绷着脸陪自家闺女玩的少年。
乔大力脸很冷,动作却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不小心磕碰到这团软绵绵的小家伙。
“好了,秋娴姐,你来弄这腊肉?我不太会做这个。”
“好,这腊肉不错啊!哪来的?岛上可不好弄到这东西...”
“荣叔给的,就外头大门那边的大叔,人很好,也是军人。”
随口解释几句,叶白芷走向闲置的那间屋子。
从最角落的墙角开始,袋装的杂粮豆子、水果玻璃罐头、晒干的咸鱼和海带、崭新的衣物鞋帽、垒成小山的月经带和大包纸巾、手电筒和大号电池摆在一起...
将篓筐里头的白酒、罐头、牙粉和纸巾分类摆放好,叶白芷在衣服山中挑挑拣拣,拿了三件棉袄,还不是供销社那种全黑、藏青的颜色,都是枣红色的,不分男女,看起来很喜庆、大气。
不意外地看到乔大力瞳孔地震的模样。
叶白芷恍若未觉,只是再三提醒:“记得我的栗子啊!一网兜的量,别多了也别少咯!少了我会生气,多了我也会生气的!”
乔大力晕乎乎地背着一篓筐的棉袄下楼回家,脑里只剩下“毛栗子”。
晚餐是腊肉炒土豆,还有一大碗浓白的鱼汤。
闲聊间,谢秋娴突然想起丈夫刚交代的事情,仔细提醒叶白芷道:“对了,岛上来了几个留洋回来的学生,脾气不是很好,就住你这片,看到避着点。”
叶白芷:?
“为什么要我避着点?”叶白芷不服气。
谢秋娴愣了下,脑海莫名闪现叶白芷偶尔倔强的一面,只能耐心地、对待小孩般哄劝道:“这不是首长说要让这些学生教战士们洋文嘛,老顾都打听好了,之后入冬后,还会分批安排战士过来这学习洋文...天冷,这些学生不乐意去军区教,只同意在这边屋里头教...真是金贵!”
谢秋娴说到后面,起先出于对文化人的尊崇淡了许多,话尾更是带了鄙夷。
明明得了批准能进军区大楼里头教学和住宿,偏要成百数千的战士们每天分批赶来这学习,听说还要求这指挥那,一个两个的!脑子读瓦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