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陆筱雪脸色微变,忙又道:“我说这些,不是说非娶你不可,而是为了告诉你,我早已视你为家人,即使我们解除婚约,我们也还是亲人朋友,倘若虞宸景伤害你——他最好不会,小雪,今后你遇到任何事都可以来找我。”
不知是不是水汽熏染的缘故,陆筱雪眼眶微红,欠身一揖道:“许哥哥,多谢你的成全。”
既已成兄妹,许不矜便端正坐好,拿出兄长的姿态:“出来之前,陆伯父很担心到处找你,可有给他送信?”
陆筱雪点头道:“我们一到江淮,宸景就派人送信报平安了。”
“哦。那就好。日后见到陆伯父,代我问声好。”
陆筱雪点了点头。
许不矜又倒了一盏茶,一饮而尽,茶凉了,仍然没品出什么味来。
从虞家内堂出来,嗅着一地金桂花香,朝客房踱步。
游廊尽头,种有一株两个人或许都环抱不住的桂花树,树下,一人身着月牙色直掇,仰首望树,似在等人。
许不矜心中郁结顿时减了三分,快步走过去,喊道:“都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了,你怎么还在这?”
颜聿转过身,没有说话,手里居然拎着一坛子酒。
许不矜顿时双目放光,扯掉封口,拿到鼻前嗅了一番,醇厚细腻,还是上好的烈酒,先前积压在胸口的郁结又退去三分:“你不喝烈酒,怎么,知道我心情不好,特地给我准备的?”
颜聿微微点头:“慢着点喝。”
这句话,许不矜不打算理会,喝酒又不是品茶,慢慢悠悠哪里是喝酒的劲头。
“与陆小姐解除婚约了?”
许不矜晃动酒坛子的动作一滞:“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个滥好人,哪怕心里不愿意,最后也会成全他人,所以一早就向周万钧讨了酒在这里等我?”
“也不怪你会这么想。”也不等颜聿表态,许不矜自个继续道,“我就是这样的人。”
或许是美酒在手,许不矜心境也开阔许多,有些话竟不吐不快:“你知道,我爹娘走得突然,没留下什么话给我,与小雪成亲是他们唯一的遗愿……在我心里,陆筱雪这三个字就是我与爹娘的最后一丝牵绊,似乎……倘若她嫁给别人,我爹我娘就真的离我而去了。”
颜聿沉默片刻,道:“你……还有天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