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聿低垂着眸,没有动。
四人一齐走来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裴常儒这么一说,众人再看他,便觉得哪哪都弱,怎么看都虚……
许不矜尤其关切道:“师父都这么说了,你就先让春杏哥瞧瞧吧,我晚一些来看你。”
“好。”颜聿抬眸看了他一眼,随苏春杏走了。
“咳咳……”
裴常儒一声轻咳,瞪向沐昀:“臭小子,知道错了吗?”
“弟子知错。”
下山当日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许不矜忙也陪沐昀一齐跪道:“师父,私自下山的事我也有错,请允我担一半责罚。”
裴常儒没有说好或不好,只道:“你起来。”
许不矜只好起身,心里琢磨着,师父这一次是真生气了啊。
裴常儒又道:“沐昀,这次的事,就罚你在这跪一晚上。”
“啊?”沐昀撇了撇嘴,不情不愿道,“夜里地上凉啊师父……”
裴常儒凉凉眼风扫去,沐昀登时就跪了,甚至听到“咚”一声脆响。
裴常儒不再理他,只把许不矜叫去跟前:“来孤冥山后,我听说了一件事,毕惊鸿的腿是你伤的?”
“要说起来,确实与我有关……”许不矜解释了前因后果,又道,“但毕惊鸿的毒绝对不是我下的,还请师父相信我。”
裴常儒毫不犹豫道:“废话,你是我徒弟,我当然信你。”
“你看看,不让你下山非要下山,拦都拦不住。现在好了,被人泼脏水了吧,远致写信来说你这一路上还受了好几次伤?来来来,让我好好看看……哎呀,瘦了,脸上都没肉了……”
许不矜任由裴常儒掐他的脸颊,从屋外带进来的湿冷寒意被裴常儒指腹的温热一点点褪去,听着耳边絮絮叨叨的话语,许不矜由衷地感到高兴。
他觉得,裴常儒有时候像父亲,更多的时候像母亲。
他心中惦记颜聿的心疾,扶裴常儒坐下,道:“师父,我皮糙肉厚受点伤没什么,不过好几次累及颜聿哥牵动心脉,他本来身体就不好,我这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不知为什么,裴常儒有意无意地又看了一眼跪地上的沐昀,道:“颜聿初来时,我就劝他今后都留在落梅山庄休养身体,但他又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没有尝试过他是不会放弃的……”
“尝试什么?”许不矜心中咯噔一下,师父知道他要陪颜聿去神栖梦泽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