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他只有碰到女子才会紧张结巴,很明显,颜聿是个例外,他再也无法单纯地只把颜聿当作师兄看待,心里杂念太多,不复昔日的简单纯粹。
“到底怎么才……算是喜欢一个人?”
“他是不是轻易就能让你快乐欢笑,是不是不管相隔远近都能让你朝思暮想。”
……
马蹄踏进浅浅的水洼,颠簸了一下,许不矜心思百转,晕晕乎乎撞进一个温热的胸膛。许不矜立即坐正,艰难道:“抱歉,我好像有点……晕马。”
颜聿重又将他的头按回怀里:“那你靠着我。”
许不矜脑海中天人交战,经他这一按,“轰的”全身热血涌上脑门,身心有根弦将崩未崩,许不矜攥紧袖口,决定再自救一番,右腿跨过马背,便要跳下去:“我、我还是停下休息会吧。”
颜聿勒马,淡淡道:“好。”
这是一处快要干枯的河床,旁边稀疏散落着一些旱柳,相对可以避点风。
许不矜借口拾捡枯枝生火,一下马就跑离颜聿远远的。在风号声中,尝试了好几次,终于生起篝火。
扭头看去,颜聿倚着一棵旱柳,阖着眼,似乎已经睡着了。
是该困了。
他还在毡帐里眯过一会,而颜聿没有。
许不矜轻手轻脚走过去,脱了宝蓝色的宽袍,盖在他身上。
“哗——”
篝火让一阵风卷灭了。
许不矜忙又过去生火,刚燃起火苗,又一袭风吹来,火又灭了,遂放弃生火暖身的念头。
他皮糙肉厚,又有精纯浩瀚的内力傍身,即使冰天雪地也不过打个哆嗦。
但放任颜聿在这冷风里睡一宿,恐怕得脱一层皮。
这么想着,他挨着颜聿坐下,侧身挡住风口。
做完这一切,他本该顾忌自己“畏女”的毛病,闭眼稳住躁动的心神,却怪草原上的月过分皎洁,银辉洒在颜聿如玉的面庞,就像是在糯米糕上面铺了一层薄薄的桂花糖蜜,诱惑着不知温饱滋味的孩童,他久久舍不得阖上眼。
视线像被黏住,从舒展的眉眼、高挺的鼻梁流连到薄薄的两瓣红唇。
一直知道颜聿生得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