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太后的自责,老太监忍不住道:“不是您的错,是先帝他——”
话未讲全,老太监便意识到自己失言,立即伏跪在地上,抬手自掴:“老奴该死,老奴该死,求太后恕罪!”
正在这时,左夜亭睁开了眼。
见太后坐在床前流泪,而老太监却跪在太后脚边自扇耳光,左夜亭不明情况,撑手坐了起来。
“母后。”
听到左夜亭的声音,太后猛地转过脸去看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左夜亭醒了。
慌忙擦去眼泪,太后欣喜地道:“夜亭,你终于醒了。”说着,太后拿起靠枕垫在左夜亭背后,让左夜亭以半躺的姿势靠在枕上,又示意老太监起身。
左夜亭不知太后话中的“终于”意味有多深,也不知自己在过去的数个时辰里险些死去,只当自身的病又加重了些,惹得太后担心了。而他此刻也确实感到浑身软绵无力,连说话都费劲,脑子既空荡又迟钝。
他静静注视太后,问道:“母后方才怎么了,为何要哭?”
太后笑着道:“母后没事,就是看你迟迟不醒,心里着急。”
左夜亭皱眉:“儿臣不孝,让母后担心了。”
太后摇摇头,听出他嗓音艰涩,忙让老太监倒了杯热水,喂他喝下几口。
“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身子不舒服怎么不早点告知萧择,让他唤太医过来给你及时诊治?你可知道,你这次烧得有多厉害?母后当时摸着你的额头都觉心惊,现在想起来亦是后怕。”
一听见“萧择”二字,左夜亭本就惨白的脸色变得更差。
“儿臣想求母后一件事。”
“何事?只要是母后能办到的事,全都依你,别说什么求不求的,我们是母子。”
左夜亭沉思片刻,道:“儿臣想请母后替我杀了萧择。”
太后:“……”
万万没想到左夜亭会来这么一句,太后甚是不解,用哄孩子的语气去问他:“能不能跟母后说说,你为何要杀萧择?”
左夜亭垂眸答道:“他枉杀人命,用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吓我。”
太后:“……”
以萧择对左夜亭的忠心程度来看,是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的,太后虽一向觉着萧择此人不讨喜,但她实在无法否定萧择的忠诚。她宁愿相信,左夜亭是被烧糊涂了,所以说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