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声之中难掩惊奇和意外。
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被左夜明藏在寝宫里的男人就是齐溪然。
左夜明抬首看向太后,语气凉凉:“母后的好奇心是否得到满足了?”
太后一时语塞。以往她总想一探究竟,弄清楚左夜明寝宫中的男子到底是何身份,如今她总算知道了,却又显得手足无措。
齐溪然的模样太过可怜,虚弱得好似一张揉皱后又展开的白纸,随时都有可能变成碎片,风一吹便会散掉。
太后并不晓得齐溪然为何成了这副模样,只当是被左夜明折腾得过狠了。她本就不喜左夜明沾染男人,便也很快收起对齐溪然的怜悯之心。
“哀家不是过来看你藏的哪个男人,我是来问你,为何在狱中对夜亭动用酷刑!你将链子嵌在他的腿肉里,未免太狠毒!”
左夜明脸色骤变,似是有所顾忌,只见他举止轻柔地将齐溪然放回了被窝里,而后拉上帐帘。
他的举动在太后看来,与掩耳盗铃没什么区别。难不成把帘子拉上,里面的齐溪然就听不见争吵的声音了吗?只不过,左夜明对齐溪然的重视程度,却是远远超出了太后的想象。
“你六亲不认,却独独认得齐溪然。”太后一声感叹,不自觉放低了嗓音:“莫非你弟弟在你心目中,还比不上一个外人?齐溪然生病了,你会心疼爱护,可你对你弟弟呢?”
左夜明声线冷淡:“溪然没有做错事,但左夜亭罪该万死。母后最好不要拿他二人作比较。”
太后便就此打住。
左夜亭的罪名被捏得死死的,她不敢再理直气壮地同左夜明讲话。
“罢了。来跟你发火也没用,你终归是不会心软的。哀家这就回去让太医想办法,想办法解下夜亭腿上的链子。”
“解下?母后未免想得太容易了。”左夜明解开衣领最上面的两颗扣子,露出颈上的犬环,笑意寒冷:“您看看我脖子上的这个东西,这么多年了,我可曾想到法子把它解下来?”
反应过来左夜明是什么意思,太后蓦地睁大眼睛,情绪瞬间失控,她紧抓着对方的衣襟,气得泪水直往外涌:“你要害夜亭一辈子吗……明知是甩不掉的痛苦,你为何还要施加给他!他现在连走路都不利索,你让他日后怎么活!”
左夜明却是冷心冷眼,丝毫也不为所动:“母后怎会如此激动。我都还没告诉您,他不仅仅是腿骨被穿,琵琶骨也被穿了。母后可知是怎么穿的?”
点了点自己的肩膀,又按住自己的锁子骨,左夜明道:“先在骨头上打洞,再拉紧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