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夜亭不回话,算是默认。
“我不会让人送你们回遂州。要回自己回。”左夜明站了起来,敛去眸中杀意,又从腰间取下一串钥匙扔在桌上:“今夜之后,我便会撤回所有的眼线,不再盯着你,你往后是死是活,与我没有半点关系。”
根本没有在听左夜明说话,左夜亭的注意力全在那串钥匙上,两只眼睛越看越迷惑。
左夜明:“……”
他真觉着,左夜亭经过一次失忆后变得好蠢。
“那是打开穿骨链的钥匙。”左夜明嫌弃地绷着脸,讲话也难听:“我怕你半路死在萧择手上。”
又继续道:“萧择这条疯狗命数太硬,秦羽两次截杀,都未能取他性命。上一次,我从他手中救回溪然,至少还划断了他一条腿筋;这一次,他拿你来要挟我,我却让他全身而退……如今他更是狡猾,居然能在京城之内销声匿迹,让我找不到他。你曾经的无能手下变得这样聪明,你感到欣慰吗?”
左夜亭被问得无言相对。
萧择变成如今这般模样,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他不感到欣慰,只感到可怕。
左夜明目中含恨:“若是你遇到他,务必要杀了他。——替我,替溪然,也替你自己。”
话完,左夜明径自朝门外走去,秦羽急忙跟上。
见左夜明这便要离开,左夜亭追出门喊道:“兄长等等,溪然他——”
左夜明停住脚步,但未回头,只拿背影对着左夜亭,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都透着绝望:
“他生病了。怎么都治不好。怕是撑不过这个冬天。所以,你也不必再惦记着找机会从我身边带走他了。”
惊闻齐溪然大限将至,左夜亭一瞬泪目:“为什么会……”
左夜明答:“因为他命不好,遇见了我。”
“我能不能见溪然一面?”左夜亭颤声道。
转身注视着左夜亭,左夜明回绝得十分干脆:“不能。”
齐溪然最后的一段时光,只能属于他左夜明,他不允许任何人打扰到他和齐溪然仅剩的一点相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