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露重,楚韵打了个寒噤。这不同寻常的氛围令他心下一紧,绕过前殿,直奔后寝,祁天凌随后。
隐约有嘈杂声传来,是枫景的卧室。里面人头攒动,光影交错,有下人进进出出。
枫景躺在床上昏迷不醒,额头上缠了圈纱布,隐有红色痕迹。太医、民医围了一圈商议着对策。
祁天凌心下震怒,“这些个下人都是干什么用的?看个人都看不好。”同时又慌怕,枫景这么长时间还没醒来,后果不知有多严重。
也不知楚韵有没有办法?
祁天凌求助的眼神看向楚韵,正好对上楚韵看过来的杀人般的目光。
祁天凌心下一惧,无比心虚,再顾不上端架子,“是本王大意了,楚大夫可有办法?”
楚韵又狠狠瞪了他一眼,不想鸟他,径直越过一众下人去到枫景旁边。
其余医者连忙让位。
老太医瞅了一眼楚韵,心下不屑,暗道:“老夫行医这么多年都不敢尝试,你一介草医竟敢称能,弄出人命,看你担待得起?”
并不是太医没有办法,而是他不敢尝试。枫景头部受撞,颅内有淤血,导致昏迷不醒,须用银针穿颅引出,弄不好要出人命。
太医不想担责,宁愿被骂庸医无能,也比吃人命官司好。
但楚韵不同,他没得选,如果连他都不出手,枫景便真的没救了。
摒除一切杂念,将银针在火上烤灸后,专心致志地为枫景扎起来。
余下众人个个屏住呼吸,不敢打扰。
屋子里静得落针可闻。
老太医瞅着楚韵神思复杂。
祁天凌则攥紧了拳头,手心沁出冷汗。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为一个对他有所图谋的人担忧。
大抵是生命为贵,但凡有点良心的人都会看重的吧,祁天凌如此为自己辩解。
夜风寒凉,携着阴气四处穿梭,给沉闷的空间带上了几分恐惧。
黑暗笼罩,竟有一股末日之感,明日的阳光仿佛成了无望的奢求。
四更落寞,五更又起,人体进入了一天之中,生命最薄弱的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