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仲文倒抽口凉气,仔细打量这个异族人埋在乌发下那张脸,又见叶璟明将止血的药粉敷在唐云峥伤上,将吊命的药丸塞入他舌根,但并未缓住他流血的趋势,可见伤他的毒药性之狠烈。
萧仲文说:“怕是性命堪忧。”
叶璟明手中一紧,将唐云峥肩背往怀中搂得更深些,他唇线紧抿:“常人流了这样多血,早已死了,他中了奇毒,抑不住流血,却仍能撑这么些天。”
他抬手一摸唐云峥腹下:“我一个月前遇见他时,他也是这般重伤倒地,如今伤势已好了八九,他身子自愈的能力非常人能及。”
“所以我信他,我信他能熬过去。”叶璟明这话一脱口,竟不知是说与萧仲文听,还是说与自己。
萧仲文凝神注视许久,说:“这个人的血肉仿佛在拼命聚拢,你看。”
叶璟明低头,见唐云峥伤口裂开的部分生出细白肉芽,几乎不可察,它们勉力生长,重合,又仿佛架不住剧毒霸道的侵袭那般,一边聚拢,一边散开,唐云峥所负担的痛苦可见一斑。
萧仲文震惊:“我从未见过这等本事。”
叶璟明沉思片刻:“我行走江湖的年头虽短,但这种功夫和体质,我之前也从未听过和见过。”
“这人来历诡异,本事了得,且身负血仇。”萧仲文无比笃定,又道,“他无论活与不活,他于你而言,都极为危险。”
他是个祸事。
萧仲文只差明言,他不是余穆尧那样的呆头鹅,也没有叶璟明接人待物那般稚子心性,方才唐云峥搂着叶璟明朝他看时,侵占和威慑之意他看得分明,他心中有个推敲,但不好过分说明。
他旁敲侧击问一句:“你二人相处到何种地步,你对他了解多少?”
叶璟明细想:“如今想来,我二人也算朝夕相对,同榻而眠,我从未见他运过什么功法,也未见他有哪些地方偏离常人许多,实在要说有,便是他精力充沛,为人太过热情。”
“同榻而眠,精力充沛,太过热情?”萧仲文如遭雷劈,他一脸不可置信,“你俩,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