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恒转玩一番手中玉球,抬一抬眼皮,兴致不高。
数人突然簇拥上前,往舞台中央抬上十只巨大水缸,水缸里波光粼粼,面平如镜,众人好奇不已,听得“嗡”一声弦乐声起,一阵迷烟涌来,白雾茫茫中场上众人嗅到了一阵奇异的酒香,但仍是许久不见动静,与那十只缸子一起,钓足了胃口。
到场宾客不免翘首以望,声乐渐起,渐入高潮,水缸里这才颤颤巍巍开出一朵偌大花苞来,少顷,花尖裂开,徐徐绽放,露出里头佳人的真容。
姑娘们脂粉如玉,杨柳细腰,穿着各色的衣衫和发饰,千姿百态,各具风情,她们赤着一双白生生的足,脚踝系挂金铃,一步一步,款款踩落花苞,真好似从酒池里生出的昳丽花神。
姑娘们轻盈的长袖沾着香甜酒气,在水光和雾气氤氲中纷纷奏乐起舞,为首的舞姬长袖一甩,红袖飘出三尺,欲擒故纵地落在周恒鼻前。
周恒喉结往下一沉,面上不显。
他别过头对李芍宁,只说:“回头好好打赏谢晋玄。”
他坐回原处,再无动静,李芍宁抿唇一笑,很快有人向周恒献上酒来。
周恒垂眼看过去,也不接杯,李芍宁便捧起来,矮下身去,偎在他耳侧哄他:“还请盟主饮上一杯罢。”
其声软媚,柔情蜜意,周恒故作不屑地轻哼一下,但仍赏脸饮下了她的敬酒,不多时,下腹便传来一阵久违的躁动和热意。
周恒微微一震,再看李芍宁时,对上她笑盈盈的眉眼。
周恒勾起唇角:“你,做得极好。”
“李芍宁,谢晋玄,大赏。”
周恒玩了一天一夜,第二日竟起不来身,李芍宁天不亮便潜入他房里,见塌上玉体横陈,周恒埋在脂粉堆里,人还未醒来。
有女子悄悄下床,向她手里递去一物,李芍宁掂量一下,从高高隆起的发髻里取出一枚赝品,重又交了给她。
李芍宁嘱咐说:“勿要惹怒了他,也别让他下床起疑。”
女子咬牙:“这厮好不容易得趣这一回,哪里肯轻易离了床榻,昨夜怎不折腾死了他!”
李芍宁压下声道:“快了,别急。”
她理了理发髻,仔细在鬓边别了一支粉紫的海棠流苏,款步往门外走去。
她一开门,便与本不该出现的孟祥迎面撞个正着。
孟祥往里探看一眼,目光又转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