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怀晏看着他,良久不答,燕菁眸光闪动,心底慌乱不已。
周怀晏摸着他柔软的发顶:“他不会吹笛子。”
燕菁脑中一炸,慌忙道:“是,是盟主说想听曲子……”
周怀晏揉着手中一截流泉般的乌发,脸上笑意不明:“这不怪你。”
他低眼,轻声道:“乖一点,也很好,这不要紧,他就是不会学乖。”
燕菁喉中一涩,咽下一口唾沫,门外有人来报。
袁良领着个人进来,那人佝偻着身,一见周怀晏,便哭嚎着扑到他脚边上来。
袁良拧起他衣领,将他扯开一些,李尚兴抬眼,对上周怀晏不假掩饰的厌恶的视线。
李尚兴朝他磕头:“盟主,我可算回来了,可算见着了你……”
周怀晏眼中浮起一丝讥诮的笑意:“多日不见,尚兴是找我叙旧来了么?”
李尚兴涕泪糊了一脸,他道:“盟主莫怪我来迟,我这一路上不可谓不艰险,我翻越边境时不慎掉入山匪窝中,匪徒残忍无道,拿刀刮我的肉,拿皮绳吊我的脖子,甚至将我按在水牢里百般折磨,全靠了我机智,才从山中逃跑出来,捡回一条性命……”
周怀晏冷漠地转动着眼珠,转脸对燕菁道:“你要为我吹奏十首曲子才好,耳边如有蚊虫在叫,叽喳个不停,吵得我不舒服起来了。”
燕菁讷讷应下,一旁的袁良胳膊一展,从身后将李尚兴的脖子紧紧扣死在臂弯里,要勒死了他。
袁良:“别说废话,你无功而返,还耽误了盟主要事,除死不能谢罪。”
李尚兴一张脸涨得通红,他支吾道:“盟主……袁良……绕我一命,我、我还有话说。”
周怀晏轻轻竖起一根指头来:“我只给你一次机会。”
袁良松了手,李尚兴像一滩烂泥般软倒在地,两只手抠着紫红肿胀的脖颈,大口大口喘息。
周怀晏道:“普鲁赠送的财物被劫,一件都没带回,但你保下自己一条狗命,来我跟前喊屈来了,是这样么?”
“可还需我为你报仇雪恨?”
李尚兴忙表忠心:“属下岂敢……盟主,我一死是不足为道的,只是属下要将堆古国主的意思传达给盟主,盟主听完再赐死属下也不迟。”
周怀晏捻了捻手中的金刚菩提手串,垂眼看他:“那就希望你捎来的这番话,要比你这条性命金贵。”
“自然,自然,”李尚兴一抹颈上的汗,颤声道,“普鲁那边的意思是,希望盟主能提供更多的情报,助长堆古国主推进中原的大业,待国主成就大业后,愿与盟主共分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