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宴存登时呼吸一滞,反手拿着刀柄打在身后想要偷袭的人身上,来不及思考只丢了刀就往程琉青身上扑去。
突然被猛地一扑,程琉青被狠狠地压向地面,额头磕在地上声音响亮,那一瞬那些嘈杂销声匿迹,细灰和湿濡的地面袭入眼里,连那把刀消失了。
身上传来温热的触感,那双冰冷的手此刻挨着他的肩头,只是程琉青还没睁眼就听见了刀剑没骨的声音。
刀锋划破了那一身白衫子直直砍了下去,寒光渗入肌肤,银铁砸向骨骼。
血肉崩裂的声音在此刻强势地闯入了程琉青耳中,他清楚地感受到那一把刀砍向了傅宴存的背,喷涌的血液和撕裂的脊背,滚烫的鲜血染过傅宴存的白衣落入他的手中,那一点黏稠的触感粘在喉中,胸腔的心跳得更剧烈了。
那人一见受了这一刀的人是傅宴存登时变了脸色,煞白了脸猛然拔了刀,傅宴存的身子被扯得高高弓起,拔刀带出的血珠染红了整件衣服。
傅宴存又重重地压了下来,程琉青后背撞得发麻,他只感到傅宴存僵直了身子,放在他肩头的手陡然抓紧了,程琉青被抓得吸气却也不敢乱动。
饶是赵择汇也没料到傅宴存会扑过去救程琉青,赵择汇面色难看,动作也僵硬不少,挥手让众人收了剑,居高临下地看着交叠的二人,冷哼道:“傅指挥使用情至深,竟舍得以命相救。”
程琉青现在被傅宴存压得喘气,胸口刺痛不已,也管不得赵择汇说的昏话,只是他见傅宴存一直没回应犹豫再三只得小声叫道:“傅宴存,傅宴存?”
程琉青被傅宴存压在身下看不见只得摸索着拍了拍他,一伸手就摸到了黏腻的血迹,程琉青心下一惊手忙脚乱地去找傅宴存的手,抓了他的手用力地捏了捏。
“嗯…我没事…”
耳边突然传来微弱的声音,等到那一丝回应程琉青放下心来,小心翼翼地松开了傅宴存的手。
赵择汇嫌恶地看着二人地动作,下巴抬了抬,指着傅宴存说道:“把他给我拉起来。”
几个人上前去架着傅宴存站起来,背上的沉石一被拉走程琉青喘过气也连忙站起来,肩上的披风早就是横七竖八的脚印,衣角还沾上了傅宴存的血。
程琉青揪着那一点血迹朝傅宴存看去,见他被二人架着站立,浑身是污糟的血迹,脸色如纸白,双眼紧闭额间冷汗直冒,只有微弱的呼吸昭示着存在。
这样的狼狈模样哪里像是执掌一司的指挥使,分明是同他一样,是铁锁加身重刑下的死囚犯,只活朝夕罔顾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