硐城一向繁华富丽,若这片浮华的背后是私盐的横行,那么万文松下达的法令不是肃清乱象,立下功绩,而是要触动硐城的命脉,捣毁西南的中枢。
想到这里,聂舒已然清楚了,他的脸色变了变,接过纸来仔细地又看了看,说道:“他查处私盐岂不是等同断人财路?”沉默了片刻,又说,“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那他遇袭也不算太意外。”
严禁私盐买卖虽然是一记猛锤,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私盐根植西南其久,自然不是京城的人一纸法令就能将其拔除的。
私盐的利益将西南的官员商贾连成了一片网,密闭的网下是深受其益的西南百姓,上至百官下至黎民都不会实行,法令的推行自然会受到层层阻碍,届时不光是法令,连这个京城的使者都会遭到攻击。
那么这样想来万文松的遇袭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释,西南地界并无一城出兵相助也是意料之中。
“他调查到的私盐大都来自邑城,所以这才是他让我们留在邑城的缘故。”傅宴存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伸手指着一处说道,“不能去其他地方,待在邑城是我们最好的选择。”
“可若真像万文松说的,西南的官员相互勾结,那就算留在邑城也会腹背受敌,还怎么找寻线索?”程琉青问出了自己心头的疑惑。
他知道这有这一个办法,可是如今这个唯一的解看起来是那么荒谬,傅宴存这么坚持到让他有些怀疑了。
聂舒始终没说话,他知道傅宴存不是一个会坐以待毙的人,他这么做一定是有道理的。
傅宴存看着程琉青困惑的神情,摇了摇头低声说道:“不能离开邑城,那伙人会杀了傅玥的。”说完就把手里那团早已变得皱巴巴的纸递给了程琉青。
程琉青看了傅宴存一眼,伸手接了过来,在屋内的灯光下看这张纸。
等他看清纸上的内容时吓得瞬间变了脸色,煞白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傅宴存,磕磕巴巴地说:“这…这真是…那些人写的?”
傅宴存展开手里的耳坠递给程琉青看,那是一只红色玉石耳坠,做工精细,仔细看能看出耳环上有点点血迹。
聂舒也反应过来,连忙说道:“小姐有消息了?”
闻言傅宴存摇了摇头,可这话让程琉青想起被关在隔壁房间的人,伸手便拉着傅宴存就往外走去,一面走一面说道:“先过去问问再看看。”
三人脚步匆匆地赶到隔壁房间,那人坐在地上哆嗦,陆子禾和黎璇倚在窗边时不时说几句话,林思若独自一人坐在桌前,月喜不知道跑哪去了。
陆子禾一看见傅宴存就站直了身子,眼神迅速落到聂舒身上,和聂舒进行了短暂的眼神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