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琉青的身子忍不住往后仰了仰,他抬头看着池楼,一瞬间池楼感觉他眼里的血丝好像更多了。
“他…他怎么能动用私刑?”程琉青神色担忧,眼里满是惊慌失措,“那傅宴存他,他怎么样了?伤得重吗?”
被雨水打湿的发贴在程琉青的额上,雨水顺着他的眼睫落下,下雨的夜晚总是格外的冷,凉风吹过他湿透的衣裳让他颤栗不已。
池楼垂眸看着他说道:“赵择汇自然是觉得傅宴存再无翻身的机会才会这样肆无忌惮。”
池楼的话并未让程琉青放下心来,见他没有回答自己的下一个问题,程琉青依旧直勾勾地看着池楼,紧张地问道:“傅宴存他怎么样了?伤得重吗?”
程琉青听不见池楼的回答,于是他努力地睁大眼想要看清楚池楼的神情,可是他的双眼被雨蒙住,像是黑色的夜笼罩了他。
他的双手止不住地颤抖,声线都在发抖,他再一次祈求地问:“傅宴存…他怎么样了?”
简直太卑微了,池楼看着程琉青毫无血色的脸想,这样可不行。
程琉青急切地伸出手去抓池楼,池楼在被他握的一刻被他毫无温度的手冰得皱起了眉头。
“他没事。”说完池楼便抽出了手来,“只是伤在了腰腹,并无大碍。”
程琉青摇了摇头,他还想去抓池楼的手却又怕让他觉得不舒服,只好又把手收了回来,小声又焦急地说道:“腰腹…腰腹很疼的,池指挥,我求你求你让我去见见他吧。”
闻言池楼抬眼扫了他一眼,沉默了片刻说道:“好。”
程琉青没料到池楼会答应得这样爽快,一时间一起有些反应不过来,直到池楼转身往身后走去是程琉青才渐渐回过了神,连忙捡起地上的伞追了上去。
池楼走在前面,说话的声音很低,“洪逵刺伤傅宴存后便有人来回禀我,我让人先将洪逵看管了起来,他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可是管不了多久,你要抓紧时间。”
“傅宴存的伤口我已经让人给他包扎好了你也不必过于担心,有这个相见的机会你不妨同他说说你们的计划,也好不让他露馅。”
程琉青亦步亦趋地跟在池楼身后,跟着他走进了监卫司的大牢里。正如池楼所说的,洪逵的人被池楼控制住之后,他应当是把牢里的人换成了自己的部下,因此他们二人进来时竟然没有一人阻拦,顺利得出奇。
地牢幽深昏暗,空气也不比外头透彻,浑浊地带着潮湿,还隐隐散发着一股腐烂的味道。
甬道点着昏黄的烛火,程琉青看着地面上时有时无的血迹心狂跳不已,他一面努力平复着呼吸,一面死死地掐着虎口的穴位,只敢垂了眼小心翼翼地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