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瀚打量了前厅一眼,看着屋内简朴的布置和寥寥几枚摆件不由得有些发笑,“只是容妃娘娘虽然疼爱四妹却也太过逾制,礼部为此也驳了多次,容妃娘娘到底还是手生,也没打理过这样繁琐的事。辛苦礼部的一众官员了,为了不在定朝出什么乱子整日殚精竭虑,要我说,若是一早让母后来打理便也少了这样许多事了。”
“还有六弟你,既是从定朝回来的人,如今的身份实在也不便再回去。”玉瀚带着嘲弄的笑看着玉回,眼底的轻蔑也是藏都不藏。
“倘若让人知晓我鄢朝九皇子从前在定朝苟且偷安多年,岂不是要让天下人都看了笑话?”
其实玉回这个九皇子做的也是在不磊落,身份来历尚未昭告天下便不明不白地上了玉牒。
玉回又何尝不知道自己空有个名头,这些皇子皇孙又哪一个会真的将他当做兄弟来看待,不过是看个笑话看个趣儿罢了。见皇上如今看中自己就显得热络些,改日皇上厌弃了他们也同样不会施舍一个眼神。
这些玉回实在是太清楚不过来,所以他笑笑,看着玉瀚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六皇兄说的是,玉回也是觉得自己不便再回故地。”
闻言玉瀚挑了挑眉,行云流水地放了茶盏又整了整衣服,准备开口说话。
“可此行是为鄢朝一统,即是为了鄢朝那玉回便不能推辞,更得要赴汤蹈火。”
玉回看着玉瀚得意的神色有些发笑,他眉头微微皱起,站起身来走到玉瀚身边,俯下身小声地说道:“试问皇兄,阖宫内还有人比我更熟悉定朝吗?”
“况且…我于定朝苟且偷安多年,如今正是报效之际,便是如此皇兄也要同我争抢吗?”
因为诧异,玉瀚的眼睛瞪得格外的大,嘴角小幅度地抽动着,片刻后他看着玉回冷笑出声,“看来九皇子这个名头是砸得你头晕眼花不晓得分寸了,凭你一个来路不明的野种也配跟我抢?你不妨算算你有没有命去到定朝。”
前几日皇上下令让胡将军的次子护送公主,所以玉瀚此话想来也并不全是虚张声势,若他想要除掉玉回倒也是轻易。
玉回站直了身子,俯视着玉瀚。
这些话他已经听过太多了,无论他是谁,身份地位这些好像永远都是别人嘲弄他的根源,那些高高在上的不可一世的人,总是以藐视的姿态戏耍玩弄他。
“定朝不仅是父皇让我去,我更是非去不可,你若想,大可试试看,看你到底能不能阻止我。”
那些热切和谦卑终被撕去,玉回看着玉瀚一时有一股隐秘的快意。倒不是因为玉瀚吃瘪的神色,而是看见了日后那些惶恐又畏惧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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