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年放过他,手臂交叉在胸前好整以暇将他看着,眼神仿佛在说“我听你胡扯”。
纪方酌一手虚握成拳抵在唇边,清了清嗓子,才抬起头一本正经道:”我是个健康的成年男子,这是……正常生理反应,无需大惊小怪。”
“哦。”苏年点点头,转而又道,“那你需求还挺旺盛。”
纪方酌尴尬地笑了一下,他觉得嗓子有点发干。
“你早些休息,我去打水沐浴。”
降下火。
“你有腿伤,走路都走不利索,还想沐浴?”
“那我怎么办。”他有点委屈,垂头丧气地蔫吧下去。
他的乖软小夫郎,现在看来好像是个白切黑。而且目下看来还突然点亮了怼人属性。
纪方酌想不明白,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的相处已经渐渐脱离他最初预想的轨道,越来越偏,越来越偏,从室友到朋友,又从朋友,到了如今这样尴尬的境地。
他越来越后悔那日骑马时候的那个吻了。
他知道苏年介意,但不知道,他会介意这么久。
“我……”做错了,你别生气了。
他话还没出口,苏年却打断道:“等着。”
他说完,就转身去了水缸的方向,走到半途脚步又停了下来。
回头看了纪方酌一眼,平静问道:“你自己一个人,方便么?”
“我……方便的,”纪方酌知道他要帮自己去打水,连忙道,“谢谢你。”
“好。”苏年垂下眉目,不再过问,从门边拿起个木桶便走了。
待到纪方酌沐浴完回到屋里,才发现榻上的褥子被打理得整整齐齐,苏年已经搬来干燥的草席铺在地上,侧躺在土墙旁边睡去了。
他仍然如同惯常那样挨着墙壁睡着。纪方酌才想起,原主曾经常常让他去睡柴房,所以他已经习惯了睡在又硬又硌的地方。
他沐浴过后,此时火已消了大半,连同隐隐作痛的伤处也好了些许。走上前去,单膝微跪,手臂穿过苏年的膝弯,一把将他抱了起来。
怀里的人太瘦了,轻飘飘地蜷起,因为纪方酌的动作而下意识不太安稳地挣扎了一下,睫毛一颤一颤,好像山野里飞出两只深黑的蛱蝶,静悄悄地落下,合上翅膀安心憩息。
纪方酌小心将他平放在榻上,为他拉好被子。他坐在榻边,像是被什么钉住脚步一样,默默地看着被窝里的人,眼神隐没在夜色里并不清晰,却一动不动看了好久。
一直到未能合拢的窗户透来凉风,他都没有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