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敦平怒而大喊:“你个泼妇!”
隐微药师提刀劈向他,他拿弓挡了一下,弓差点被砍断。隐微药师出刀时用足了力气,青冥刀一下子崩出了一个豁口,隐微药师抓紧了刀,借刀自保。
血越来越多,浸湿了她握刀的手。
血腥味弥漫,尸群来了!
围着隐微药师的人顾不上再围着隐微药师,四散逃命,隐微药师的青冥刀卷刃,她扔了青冥刀,换上渌水刀一路向前跑。
周敦平陷入了愤怒,在她身后紧追不舍。
水声越来越大,隐微药师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或许是半个时辰,也或许是半个晚上,她受了伤,血腥味引来了尸群。每跑一步,都像有刀子落在她的身上,伤口剧痛。
周敦平的脚步声一路相随,如催魂般恐怖。她被尸群和周敦平逼到了黄河之侧。
周敦平的手下帮他挡住了尸群。隐微药师已经跑累了,周敦平尚未疲惫,他向着隐微药师一步步靠近。他脸上沾了血,他对着隐微药师狞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道:“继续跑呀!跑呀!”他说着沉下了脸,“你他娘的不是会跑吗?”
他说:“呵呵,你这不是又落到我手上了。”
周敦平像是一只在折磨猎物的阴险兽类,他把隐微药师逼进了死角,想要看着她垂死挣扎,以此取乐。
隐微药师二话不说,转身就跳进了黄河。
好凉。
隐微药师跳下去的时候,脑海里只剩下了两个字——好凉。
好在如今是冬天,黄河不涨水,水流也没有夏天湍急。
天色变亮时,隐微药师捡回了半条命。
附近有炊烟,隐微药师用尽全身的气力,握住渌水刀,向着炊烟的方向走了过去,在看到人影的时候,实在没有力气去想那是个狂尸还是个活人了,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好在人是活人,隐微药师遇到的是一位老妇人。村里的人都逃命去了,老妇人老了,没力气远逃,于是就和不愿意走的人守着村子,等尸群没什么动静的时候,她就和其他人拿着柴刀离开家,去离开的人家里捡些东西回来,吃吃喝喝,等死算了——死也死在床上,反正她不想累死在路上。
这次她捡了个大活人回来。
隐微药师发了高烧,老妇人拍她的脸,终于叫醒了她,喂她喝了几口没几粒大米熬出来的大米汤。隐微药师昏昏沉沉地在床上躺了几天,她躺在床上,烧退不下去,嘴皮干裂……她觉得自己也与死人差别不大了。
有时候她短暂地醒过来,看见鸡走进屋子,巡视一圈又离开了。然后她又陷入了昏睡。
没准下次一睡,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