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这一次夷丰进京的原因是为了什么,但都不应该在街上发生争执,更不应该是由两名位高权重且本身就带着无数视线的两人引起的。
白明磊整理了一下自己衣摆,“我下去劝导一番。”
白明松没有阻止,白明辉同样没有再开口,白明芷知道这时候确实应该有一个人出现将这围给解了,还要不伤俩方任何一人的颜面。
白明磊起身就要下马车,却是忽的看到白明辉原本落在外面的眼神突然一凝。
白明磊下意识看了出去,外面庞阳一手扯着马绳让马匹后退,退出了这一场争执的中央。
白明磊眉心一皱。
果然,就在庞阳的退后中臧启的神情更是挑衅,甚至还要上前继续惹事。
白果清冷的眼神在臧启的脚步中将人锁定。
原本以为庞阳害怕后退而得意的臧启在白果的那双视线下却在没有上前一步。
那双眼睛他很熟悉。
曾经这双眼睛就是这样落在他身上的,但后来……
后来那双眼睛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三年前她用俩巴掌教会了他强者为尊,三年时间他学会了,如今再次遇到时他以为一切都不会一样了,可这一双眼睛让一切好像都没有变化过。
他依旧困在那牢笼中,无力无能的等待着,等待着她突然的布施,等待着她对于弱者的可怜。
以及她的算计。
“走。”白果的声音很重,重的像是跨越了三年又一击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
臧启目光凶狠的看着车中的白果。
她的声音一如当年,语气一如当年,可明明早已经不是当年了!
“康乐郡主!”这一声臧启用的是夷丰的话开口的。
夷丰话气足声中,正常语气都会给人带来吵架的感觉,此时带上那份凶狠更是让街上不少人都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不敢在随意乱看招惹。
但马车中的人只是平静的收回了自己的眼眸,未曾在给他当年获得了的特殊。
不知为什么,臧启下意识的看向了那骑在马上跟随马车离开不在接受他挑衅的人。
他忘记了。
夷丰的耻辱还在这个男人身上,他不死,夷丰再无强者。
糖葫芦的糖霜依旧鲜艳,臧启看了一眼咬下一颗,糖衣吐掉,嚼碎了整颗山楂咽下。
白府门口白明鸿和白明绍早已经等候,看到白果的马车靠近时一阵激动。
但马车停下,原本他们担心的人却是俩手各一只舔掉了糖衣的糖葫芦,嘴角犹如喝奶的猫一样留下了一圈艳红。
和他们的担忧紧张比起来,白明磊哪里像是从那场大阵仗中走出来的?!
白明鸿和白明绍的脸色都变了,但堪堪在后面的老夫人眼神下忍了下来,行礼唤了一声,“祖母。”
老夫人面色有些许的疲惫点头,左右看了一眼问:“玉堂呢?”
白明鸿脸上的神色都凝重了起来,老夫人眉心下意思的皱了起来,正要询问就听白果放轻了声音说:“进宫了,皇上这些天精神不济,太医院现在上下都守着。”
老夫人眉宇间的疲惫都消下去了一些,“太子的影响还没有下去?”
“怎么可能这么快。”白果眼眸深处都是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冷清,话却是相反,“皇上现在能上朝已经是朝中所有大臣努力的结果了。”
老夫人看了白果一眼没有反驳,随后看向白明鸿,“你刚才想要说什么?”
白明鸿一瞬感觉众多视线落在他身上,各个眼神犹如实质化了一般。
“没有什么。”
这一开口是白明鸿自己都没有想到的认真,“祖母这一路上辛苦了,孙儿让厨房做了燕窝。”
但就在最后俩个字的话音一出,白明鸿刹那觉得老夫人的神情莫名变化了一瞬。
“庞阳出宫时皇上要三小姐进宫,三小姐现在可要去?”庞阳的声音突兀的响起,但又平和的让人不觉任何怒意。
白果原本下意识皱起的眉眼对视上此时认真说话的庞阳笑了起来。
“珍珍快些进宫,许是凤州的事情出来结果了。”老夫人接上了话,白果点头带着庞阳出了府邸。
但门外没有马车也没有准备好的马匹,没有地方去又不能回家俩人就并肩走在道上,谁都没有再提进宫的事情。
“很久没有和庞阳哥一起走走了。”白果脚步缓慢带着其他时刻从未有过的闲散,冬日的阳光打在身上有了一种安稳的错觉。
她的祖母和母亲从凤州回来了,二叔回京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了,父亲在宫中有人照应并无什么事情,外祖父最近忙碌却并没有被牵连,就连家中的老老少少都可以看到即将迎来的光辉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