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主岭上的清军火炮由于距离太远,对他们构不成实质性的威胁。
而温越打算,在成功攻下这第一道防线后。
便可将一部分火炮部署在这里。
他指着沙盘上道:“马娘庙楼台距离黄土岭仅有两里多,如果我们能在这里设置炮营,就能够对射程内的建虏构成威胁,并为攻山的友军提供有力的支援。”
不过,这个计划存在一个不妥。
那就是炮营在推进到这个位置的过程中,将会遭到山上清军火炮的轰击。
而且,一旦将炮营布置在这。
也会与主岭上的清军,展开激烈的炮战对射。
看到付崇英脸上的犹豫,温越道:“别担心,清军那些能够发射十几斤炮弹的红衣大炮,从高往下射击,最远也只能打到三、四里。
“但是在这个距离上,除非是密集的军阵,否则他们很难精确打击目标。
“因此,我们的火炮在推进过程中,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安全的。
“即使推进到马娘庙墩台后,也离建虏的火炮有两里多距离。
“他们的火炮要想准确命中炮阵也是非常困难的。
“而且,我们的神火鸦等火箭,射程也只有两里多,如果不部署在马娘庙,就无法有效地打击建虏。”
见付崇英仍然面露难色,温越继续说道:“当然,如果情况真的变得不利,我的青牙军炮营会前来支援,这下你放心了吧。”
青牙军的火炮,六磅红衣炮能够打到两里多。
而三磅红衣炮也能打到将近二里的距离。
足以与清军营中的十二磅红衣炮进行对抗。
在温越的鼓励。
付崇英终于下定决心,放手一搏。
打仗嘛,要夺取军功,哪能不冒险。
……
在最终的部署完成后。
七月二十七日,清晨。
明军的主力军队、支援部队以及攻城器械,开始陆续集结在松山堡东侧的广阔丘陵地带。
这里人声鼎沸,战马嘶鸣,哨探骑兵穿梭其间。
战鼓和号角声此起彼伏。
神机营副将付崇英,也率领着神机营进入大阵中。
他的神机营旗帜飘扬,军士们的盔甲闪耀着光芒。
他们手持的全是自发鲁密铳。
作为京城过来的,神机营自然注重外表。
这次出征,每个人都反复整理和擦拭自己的盔甲。
使得每个人看起来更加高大威武,衣甲光鲜。
他们的军阵排列得井然有序。
车辆阵型前后左右都是直线,从军容上看,竟也不错。
实际上,自从神机营出征以来。
一路上有不少人因为忍受不了艰苦,而偷偷逃回了家。
总共流失了几百人。
但那些坚持下来的人,都算是有了些精锐。
如果能经受住战火的考验,他们或许能够成为一支强大的军队。
神机营前营的有三百多辆火箭车、两百多辆搭载佛郎机的轻型车辆、近千枚神火鸦等大型火箭。
其余还有二十五门神威大将军炮,一百多门大小口径的臼。
这些火炮的出现,引起了其他明军兴奋欢呼。
全体官兵都对神机营的炮火充满期待。
尤其是那些神威大将军炮,每一门都沉重无比。
需要十头、十二头甚至十五头强壮的牛来拉动。
那些粗大的炮口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这些炮能够轻松发射十斤重的炮弹,许多还能发射十五斤甚至二十斤重的炮弹。
这些炮大多是由铁制成,看着那些强壮的牛费力地拉着炮车,留下的深深痕迹。
不难想象,将这些重型火炮从千里之外运送到辽东,是多么艰巨的任务。
实际上,为了运输这些火炮。
神机营在路上损失了不少壮牛和马匹。
神机营只有数千军士是正规军。
其余的,都算是辎重兵。
在众人的注视下,付崇英带领神机营的战士们汇入了军阵当中。
付崇英很享受这种关注,不时向四周微笑点头致意。
在中军的位置,平虏伯温越、京营都督洪承畴、监军张霖若和王恩宠已经到达。
在这片区域周围,如今已经布满了各式各样的战车营地。
其中包含了多种类型的战车,从单轮到双轮,偏箱车等。
在这些战车上,装备了诸如佛郎机、火箭、灭虏炮等众多小型火炮。
各种用于攻山的器械,如轒辒车、尖头轳等,汇聚于此。
同时还有数万名民夫,他们推着装满土筐和沙袋的小车,准备用来填平壕沟。
此外,还有许多人手持锄镐,负责挖掘壕沟。
随着时间的推移,军队云集起来。
人潮如同海洋一般,覆盖了大地。
清晨的风吹过,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面对这样的场景,任何人都会感到胸中充满了豪情。
王恩宠凝视着这支庞大的军队,脸上洋溢着欣慰之情。
张霖若则抚摸着自己的胡须,面带微笑,不时地点头。
洪承畴则保持着矜持的神情,注视着前方。
最终,所有即将出战的兵马集结完毕。
连绵不断的军阵,俱是精锐,入阵之后,便是一片沉寂和肃穆。
甚至连那些负责挖掘和填平壕沟的民夫。
也被这股军威所震慑,变得不敢说话。
只有偶尔几声马匹的嘶鸣,打破这片荒野的肃静。
监军张霖若大笑起来:“王师强大如此,必定能够旗开得胜,一举而下。”
洪承畴微笑道:“张监军说得不错。”
此刻,中军官上前请示:“吉时已至。”
温越点头示意:“吹响号角!”
中军官高声传达命令:“吹号!”
“呜呜呜——”
激昂号角声立即轰鸣起来。
立即,全军军士的目光都聚焦过来。
温越再喝道:“击鼓!”
“咚!”
“咚!”
“咚!”
鼓手连续敲击三下。
紧接着,从前军到中军,从左翼到右翼,全军的鼓乐响应,齐声奏响。
温越高声呼喊:“出发!”
命令一下。
数万大军,在激昂的鼓乐声中,有序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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