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
临近四月,上京的桃花开的愈发浓艳,一簇簇花枝压在树枝丫上,仿佛在庆春。
上京的春日总是和煦曼妙的,雨季也不似江南那样连日不歇,只是有时候下那么一两滴,路边就有摆摊的画师喃上几句:“可真是春雨贵如油啊!哎呦我的画……怎么下大了?”
“收摊了!”又有百姓吆喝着,“不久怕是就要下起来了——”
奔赴翠州的马车却没有受这雨天的影响,因这次明昉与他们四人同行,且上京赶往翠州路途甚远,玉如意便特意弄来了一辆更加宽敞的琼顶马车,还在车内置办了拱木茶桌,桌上放上茶水点心,再燃上小叶熏香,这下车内就犹如屋内般温馨和睦。
“可怜的郁枫,竟然没有来。”玉如意惋惜着,“真是没有福气的家伙。”
殷罗“嘁”了一声,“也许他正联系典当铺,想将你藏的宝贝都卖了然后远走高飞呢。”
“不可能!”玉如意咬牙切齿,“他要真敢那么做,我就冲去他家镖局,绑架他娘!”
聂人犀耸耸眉头,也接话:“他娘得四十多了吧……”
明昉闻言噗嗤一笑。
池夜认为他们的话题很无聊,索性靠在车厢上闭目养神,一点也不想加入这智障人群。
明昉看见他这神色,不免想起出发前她让昭有昭无去查这青衣男子的事情。遗憾的是,他们什么都没查到,这青衣男子就好像是在上京凭空出现般,没有入城日也没有祖籍,甚至连姓名都查不到,这让二公主感觉很是挫败……但是她自从上了马车,见殷罗和玉如意与这聂人犀和青衣公子很是熟络,就也放下心来,她虽然无法信任他们,可她信任殷罗和玉如意。
明昉索性不想了,如她父皇所说,这上京城中所有人和事,都逃不过探鸽老人的情报网,兴许她父皇早就知道这男子是谁了呢。
不过在这事情上明昉失算了。
宿龙殿里正批阅奏折的崇文帝打了个喷嚏,他抬眸看向跪在面前请罪的昭有昭无,冷哼一声,道:“朕就没指望你们二人能看得住她!”
梅承庭最乐意当这老好人了,他连忙给崇文倒了杯茶,劝道:“别动气啊皇上,此行昉公主跟殷罗和玉如意在一处呢,还有听闲楼聂家的少主和那位曾经在林城对战林扇瑕的青衣公子同行,昉公主肯定不会出什么事的。”这一番话梅承庭说的有理有据。
崇文帝最喜欢梅承庭这有眼力的行为,他又哼一声,摆了摆手,对着吓得哆嗦的昭有昭无说:“也罢,既然梅司使都为你们求情了,朕便饶你们一次!下去吧。”
昭有昭无连忙小步跑着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