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文帝听着明昉评价这一通,感慨道:“为了朋友同伴奋不顾身……这还真像她父亲啊。”
帝王的眼眶泛红,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又叹出一口气,没有再多说。
沉默片刻,明昉突然正了神色:“父皇,昉儿有事要同你说。”
崇文帝看她,示意她说。
“我们在镜庄里,遇到了行王令,听玉如意说,他们当时在林城也曾遇见过手持行王令的人,镜庄的那位张夫人,说……是皇叔让她将我们引过去,要她困死我们。我本来想回宫就同您禀报的,见您身体有恙,总觉得要缓缓再说。”
明昉从小懂事,崇文帝也知道她是怕一回来就说再惹得崇文帝急火二次攻心。
“好孩子,父皇已经猜到了。”崇文帝平静答。
明昉皱了皱眉,又思及宫中有探鸽老人,心想着大梁的事情可能每一件都瞒不过父皇,便松了一口气。她想,这样再好不过了,父皇能第一时间得知这些消息,也好防患于未然。
“那就好,是昉儿多虑了。”明昉低眉缓道。
两人又闲话了几句在镜庄里的经历,以及攒英宴上对战抚烛僧等等,天将晚时,明昉在崇文帝的劝说之下回了自己住处歇息。
白绮山庄这边。
晏枷带回来的那名少年很是奇怪,此时他就静静站在殷罗、池夜、聂人犀、孟清月四人面前,一句话不说,傻乎乎盯着他们看,时不时地还偏偏头。
日落西沉,长林崖后的十九层金塔承了余晖,金光四射,明亮惹眼。
殷罗望了眼那太阳下降的弧度,寻思着现在怎么也得酉时了,他们申时末的时候走着来找这少年的,现在酉时,这就说明他们已经在这儿干站着站了一刻了。
面前这个少年穿了件湖蓝色的长袍,袖口衣襟上有白色的绒毛点缀,看样子活得不错,他披着个牙白的披风,不过那披风应当没什么用,毕竟就那么薄一点。
少年骨相立体,有些清朗的少年气,跟这四月的春风很是相衬,看起来还蛮让人赏心悦目的。
聂人犀摸了摸下巴,面前这人看着比玉如意还小,也不知道多大了。
池夜神色平平,看这少年的表情跟看一棵树没什么区别。
孟清月仍然是平和的,别人不开口说话,他也不会开口说话。
殷罗还在上下打量面前这个不请自来的家伙,委实想不出来他的目的。
聂人犀按捺不住了,他向前一步,问:“哎,河……河淡,你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