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从不远处传来马蹄声,殷罗向身侧看去,眼前出奇的有一条官道!
一辆黄木双驾的马车从那官道中驶来,扬起尘土,她观摩了须臾,便能确定这马车是要出城,身后的哨兵追的越发近了,她顾不得想那么多,一闪身直接跳上了马车。
那些哨兵也纷涌而至,举着火把和横刀,生生将这马车围在了路中间。
为首的崔兵长发了声:“何人出城?”
殷罗抬眼有些尴尬地望着面前绛紫色衣袍的男子,和他身旁被她上车动作吵醒的……紫金狮子,摸了摸鼻头,她只觉得自己身体已然全部僵硬。
真是前有狼后有虎,被人追得与狮子共处一室,偏偏她还不敢说话不敢动。
殷罗眼珠子转了两圈,生出了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万若檀懒懒靠在马车厢里,饶有趣味地对着她笑了笑,那面上的表情纯纯就是看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忍不住了一样。
殷罗不敢生气,朝他也笑了一下,指了指车厢外,意思是想要万若檀帮忙脱困。
见殷罗对自己笑,万若檀似乎愣了一下。
“何人出城?”外面的崔兵长又问了一句,那些哨兵的脚步声也近了几分,应当是又靠近了马车。
万若檀微微皱眉,示意殷罗离侧帘远一点,而后他从容掀开了马车侧帘,淡定地朝外面那群哨兵看去,“你是哪个营的兵长?”懒洋洋对着崔兵长问。
崔兵长有些惊奇,面前这人生的剑眉星目,那周身的气派一看便不是寻常人,思及上面传来消息今晚有贵人出城,再加上这器宇不凡的公子问他那句,崔兵长心思一转,“十一营崔步,敢问公子可是我们主人宴请的贵客?”
万若檀闻言嗤笑一声,将马车侧帘放了下来,言语间尽是讽刺:“崔兵长的脑子是不是常年呆在这灵州城内风化了?你这么问,谁会说不是呢?”
听见万若檀这话,崔兵长心里一紧,早就听说主人宴请的这贵客脾气十分不好,连主人都敢怼,眼前这话语间全是刀锋的青年,想必定然是了……
崔兵长一瞬跪地,拱手行礼,身后的哨兵也全然跪地行礼。
“贵人受惊,只是今日有名女子从十一营中盗取了灵州岗哨图,小的心急便带人来寻,不想却冲撞了贵人,小的们跟您赔不是了!但还是斗胆想问一句,贵人这一路行来,可见到一名身着红衣的女子?”
万若檀轻笑一声,直勾勾望着殷罗,却是在回答崔兵长的话:“知道斗胆还敢问?看来在他手底下做事的,尽是敢斗胆问话的。”
“小的知错,贵人切莫怪罪……”
“滚吧。”
殷罗看完万若檀这做派,在车里对他竖了个大拇指,听得哨兵们脚步越来越远后才开口道:“几月不见,宏缨侯爷,气派见长,居然还千里来赴大梁行王的宴。”
万若檀自然听出这话里浓浓的火药味,但他已经习惯了殷罗这样说话,只是叹了口气,“小阿罗,本侯今日可是帮了你。怎么还落得你这么挤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