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临静跟一座冰山一样淡淡坐在马背上,谁也不看,也不搭话。
他有一种被殷罗强行卖掉的感觉。
很不爽。
宋姑娘策马前还特地朝他笑了一下,他全然当做没看见,殷罗路过他身边时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翻了个白眼,看得他心头窝火。
这人怎么一副她很吃亏的样子?
上了八方堂的匪路,就能太平抵达梧州,从淮山到梧州城还要走半日之久,这一路上宋姑娘打着头阵,殷罗和池临静跟在她后面,押镖的马车缓缓行驶着,看起来颇有些声势浩大。
一路上开朗的宋姑娘不停的说着话,她是梧州宋家镖局的独女,父亲是在梧州有些地位的镖头宋五韧,前两年在走一趟翻山镖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着腿软滑落山崖,意外身亡,至今尸骨还没有找到。听宋姑娘的意思是,她倒是颇为怀疑这场意外乃是人为,只不过没什么能顺藤摸瓜的线索,就成了她心里一直解不开的心结。
宋家在梧州屹立百年,传到她这里已经是第六代,故此她便叫做宋六晓。她道出自己名字的时候面上有些女孩子家的害羞,插话说自己的名字不好听,还特地留意了一下池临静的神情,那少女怀春的样子都快从眼神中溢出来了。
可人家池临静惯会装聋作哑,他一偏头,开始跟马说话。
“鸦白,累了吗?”摸了摸马的鬃毛。
一匹马倒是叫做了鸦白,在此刻念出这名字,似乎都比宋六晓好听许多。
宋姑娘脸上有些明显的尴尬,下意识的攥紧了手中的缰绳,不懂自己为什么带他过了官道他也还是一副很讨厌自己的模样。哦,不对,也不是讨厌自己的模样。
他好像根本看不见她。
殷罗见一向很会处理事态的池临静露出这一副生人勿进的表情,在看到宋姑娘下不来台的时候,突然有些心软,她啧了一声,安慰宋姑娘道:“宋姑娘说笑了,这名字多独特,我跟我哥都没有姓氏,他叫阿夜我叫阿澜,跟孤儿一样。”
宋姑娘笑了笑表示感谢她的圆场,随后问道:“你们的爹娘呢?我观你们二位生得不像,难不成不是一母同胞?”
池临静闻言殷罗望过来,打算看好戏,宋六晓问这么有机锋的问题,看殷罗还怎么能一本正经的扯谎,他就不信她还能编出什么上一辈的恩怨情仇故事。
他明显小看殷罗了。
只见殷罗叹了口气,愣了一会儿道:“其实我们也不知道我们是不是一母同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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