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察军使见着那块铜质虎头的令牌后神色大变,伸出的胳膊收了回去,竟对池临静行了一礼,他的表情微妙中带着些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教训眼前这帮弟兄:“什么话!贵人在此,莫要诬陷!”说完这句,他的视线绕过池临静和殷罗、闻亭儿,看向他们身后惨不忍睹的邬还椟与未灵的尸身,倏尔皱了皱眉,这样残酷的手法,确实像东海王的作风。
这青袍手持行王令,气度不凡,红衣少女双手交叠在身前,而那鸦青色衣服的少女看起来就邪恶非常,不知他们是什么人,此刻出现在苹都是想干什么呢?.
殷罗朝池临静手中那行王令看去,心下了然这是蜂奴死前留下的那一块,徐三津多次寻找没有找到,原来是被他抢先一步藏了起来。
闻亭儿方才进城,就有人将这付庸中刺伤,想来也有些不对劲。渊缙王在灵州时提醒她的话犹在耳畔,她想,不如趁此机会进入付庸中的住宅,搞清楚这位被贬苹都的付老与十三年前的那场旧案究竟有何关系。
于是她思虑罢,直接对那坐在高头大马上的监察军使道:“付总管遇刺情况如何?他的府邸在何处?且快领我们前去!”
监察军使面露为难,支吾一下,随后道:“付总管被人用剑刺穿胸膛,府上医师已经在全力救治!但……”他跟随付庸中时日不久,但是也知道付庸中效忠的乃是大梁崇文帝,并非东海渊缙王,此番这些手持行王令的人对他下令说,要进付庸中的住宅,他无法做出决定。
殷罗观他这神态,很快就明白了他在想什么,她一皱眉,学了梅承庭的样子,呵斥监察军使:“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带路,我们来苹都本就是为了见付老一面,若是耽搁了,你可担待的起?”
左右为难的监察军使迫于殷罗言语的威压,终究是一扭头,策马带着几人朝付府行去。
闻亭儿站在原地,并没有随他们去,待众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她转身打量着邬还椟的尸身,须臾后,她扭头朝方才邬还椟跃下来的阁楼上看去,“好一个金蝉脱壳。”
而赶去总管府的殷罗并没有发现任何的蹊跷,池临静手中的行王令这次帮了他们大忙,这一路上因它竟畅通无阻,足以见得渊缙王在这苹都的影响力有多大。
回想起渊缙王在祭先酒楼特意提醒殷罗的那些话,她又觉得脑子乱成一团麻线,先是苹都百姓接二连三的丢失财物、紧接着付庸中下令封锁城门、邬还椟截杀闻亭儿却被反杀,而后现在付庸中却遇刺不知情况如何,这一件件事表面看起来好似没什么关联,但殷罗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事情应当远远不止于此。
刚进总管府,就有下人跑来报信,说付庸中的心脏已被刺穿,他年纪已大,伤势这般重,府中医师无力回天,让监察军使请城主来商议后事。
殷罗和池临静两人连忙跟着监察军使朝屋内跑去,可付庸中的尸体已经被挪动,此刻他躺在床上,嘴唇青白,胸口的衣物已经被染成黑红色,死因应当是失血过多。
屋内的布局未动,书桌上血渍最多,浸透了好几张宣纸,此处应当就是他遇刺的地方,殷罗注意力被那书桌上打翻的香炉吸引,她放缓步子,先到了那香炉前,在炉底发现了烧的残存的纸屑。
她伸手捻起来,那宣纸发黄带着细密的金点,很眼熟,她好像在哪儿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