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万若檀笑了一声,眉梢漫上不屑,“出一份力?”便没有再多说。
见他是这态度,殷罗便晓得世人口中所谓的“渊缙王与宏缨侯结盟”这个消息真实性有待考究了,但她却想不明白,万若檀为什么要跟闻亭儿说那句“你若活下来,一个人能镇一座城池”,他的意思难道是知道什么?难道渊缙王没打算给闻亭儿留活路?
“什么意思?”殷罗转眸看他。
“什么什么意思?”万若檀皱眉,懒散地耸了耸肩,打了个哈欠,“不行了,本侯乏了,这宴上好生无趣,虽桂花酒新奇,饮多了有些腻,本侯得上楼歇息会儿。”他说着起了身,不顾殷罗逐渐迷茫的神情,甚至在大庭广众之下吐槽:“真是家家户户都过中秋,城内的那家来去赌坊都闭门谢客,这无聊的夜,不知该怎么消磨啊……”
绛紫衣袍青年对着崇文帝简单行了个北辽皇族的退场礼,在众人的注视下迈着步子上了楼,他边走还边吟一句:“月有圆时年年圆,人难见了日日难啊,诸位尽兴。”
玉如意垂眼,他能听懂万若檀话里的意思,他在心中暗问:四姐是不是身体抱恙了呢?
袖中的玉合卷轴没有给他答复。
五楼,遮凤阁。
池临静收回一直注目于大厅的视线,着眼于面前木桌上铺展开来的宣纸。
上面是他随意写上的字,每个词里,都有个“丁”字。他在反复地试验,想猜度出那在地牢里见过殷罗的少年人口中的“丁头儿”究竟代表了什么。
“丁头儿?丁头上乃是一个‘一’字,莫非我们一直找错了方向?难不成此人与‘一’有什么联系?大梁境内以‘一’为开头名字的人不少,譬如一观山、一丈蓝,可这样搜寻范围却更广了。”一直奉命追查“丁头儿”未果的夜二皱眉发声,为此事很是发愁。
池临静听完他的分析,浅浅摇头,“据我推测,这应该不是个人名。蚍蜉班的人心思细,光看戏词都能看出来,所以他们不会直接曝出班主名姓。”
他垂眸深想,沉吟片刻,缓慢抬笔,却停在半空,没有着墨,“若换种思路,将这想成一个地名、或一件物品。‘丁头儿’会是意指什么?”
“若按照主子您说的,那对照大梁地名,其中带有‘丁’字的,便只有一处!也就是……”
池临静落了笔,他眼中腾起笑意,淡然地在宣纸上勾勒出两个字。
“东北三城中的宁城?若拆解开,则是宝头儿丁!或许不是丁头儿?而是宝头儿丁?”自诩沉稳的夜二声线激动。
青袍公子不语。只放下毛笔,淡然拿起那张宣纸,夜二在此刻也看清了纸上的字——
正是“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