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提多气人了!
眼下骄纵跋扈的宏缨小侯爷合眼昏迷躺在榻上,不知他经历了什么,那前胸足足有十几处箭伤,每一处还都不浅。
泗子亓低头观望,都能透过外衣看到里面外翻的皮肉,周围的血痕中带着些白色药粉,他抬手轻捻,闻了闻,是金疮药。
想来是先前照顾他的人撒上的,不过凭这么粗糙的手法,能猜出来是大老爷们儿干的。
不过他真的是小澜的兄长吗?小澜有这么欠的兄长吗?
若他真是,如果我没能完全解毒,那小澜会不会打死我?
若他不是,我还把他救活了,小澜会不会也打死我?
泗子亓紧皱眉头,摸着下巴思索片刻,而后绕手运气,打算探一探他的伤势。
可当他的真气刚一触碰到万若檀身躯,便有一股极为浓重的青紫色真气从紫袍身体里腾出来,似是在抵御着泗子亓。
少年皱眉,赶紧收回了真气,快速摸上依旧在昏迷中的万若檀手腕上的脉搏,却意外发觉,他现在的脉象早无中毒的迹象!
泗子亓不由得想起刚才见过的闻亭儿。
其实,他对闻亭儿印象不算好,他认为闻亭儿跟蜂奴是一类人。她们俩看起来都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出手也决绝狠辣,遇事极端,且都喜欢独来独往,身边好像从来没有同行者。
而基于蜂奴的前车之鉴,泗子亓对闻亭儿未来去处颇有些难以评定。
听闻她亲手杀了湘西闻家除她之外所有的人,光从这点说,泗子亓就很反感。
青紫色的真气交错萦绕,缓缓流淌在紫衣青年的身侧,似是在为他疗伤。
刚才闻亭儿是来救他的?可她救他的理由是什么呢?莫非他真是小澜兄长?实在费解。
厢房的门再次被推开,负责抓药的小二恭敬报着:“泗公子。咱玉济阁的主子回来啦!还带着三掌教和另外两位朋友,马上便到这屋里了,您看得怎么样啦?”
泗子亓转头望他,微笑着先回了句:“毒已经解了,快些请他们上来吧。”
玉济阁对面的赶冬巷。
闻亭儿捂住胸口慢慢蹲下,嘴角溢出一道血痕。她隐在墙壁后,偏头望着那红衣少女跃下马车快步走入厅堂内,又匆忙地上了楼梯。
殷罗看着很焦急,这一刻,闻亭儿就知道,渊缙王那些话,都是真的。
“三姐。”她笑着,极清浅地喃喃唤了声,“我也算不负你幼时曾护着我那么多次了。”
宏缨侯爷此次中毒很深,原本已经回天乏术,是她动用了闻家秘术‘湘西一问’,将自己一半多的真气都注入了他的身体里,才终于彻底解了那毒。
而此后,她的功力怕是再也恢复不了。
红衣消失在她眼眸里,闻亭儿拄着墙壁,慢步向巷子深处,身形竟在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