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凌眼眸也沉了几分,但转念一想,学问好也不见得擅长作诗,可这么多人都不能作出一首好诗,墨凌心底已然升起一抹怀疑。
状元郎肥头大耳,一看就很有富贵相,人也是个机灵的,听完凤九卿的话当即起身对着凤九卿拱手,然后便开始背他那一篇文章,与那封存在卷宗里的试卷一字不差。
凤九卿莫名觉得这份试卷的写法有些熟悉,细细揣摩一番后在里面发现了一首藏头诗,解出来便是:鱼目混珠,有眼无珠。
这状元有点嚣张啊!
这藏头诗写的极其隐蔽,若只看内容根本发现不了,不巧的是,他有位下属,特别喜欢用这种方式给他传递消息,凤九卿挺喜欢这位的特立独行,也就默许了。
他这位下属是他从死人堆里意外救下的人,他没告诉过他前尘往事,凤九卿尊重他的意愿,并没有过问。
他这位下属话很少,但学问极好,否则他也不会让这人伪装成举子去接近其他举子查这场科举舞弊案。
但状元郎的文章里出现这种藏头诗,朱砂并没有给他汇报过这种情况,但凤九卿基本已经猜出这篇文章定然是朱砂所写,只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家伙一向主意大得很,他认定的事情,便是冒着被罚的风险也一定会做下去。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到时候把这家伙捞出来便是。
“写的不错,不过这文章一听就很有阅历,状元郎如今不过二十有五,便能写出这样的文章,可见我大越后继有人呐。”
凤九卿虽然在夸人,但声音却并没有什么温度,愣生生夸得人有几分汗毛倒立的感觉。
状元郎瑟缩了一下,再次拱手道:“太师谬赞了。”
凤九卿看了他一眼,又问了榜眼一遍同样的话,但这位榜眼与状元不同,榜眼眼神浑浊,眼下还有几分乌青,脚步虚浮,不倒像是新科榜眼,倒像似青楼常客,一副被酒色吸干了精气的模样。
凤九卿说完之后,他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对着凤九卿拱手后磕磕巴巴地背了起来,背了不过一小半就卡了壳。
凤九卿刚要再次起唇,礼部尚书对着凤九卿拱手道:“太师见谅,犬子昨日偶感风寒,为了不耽误鹿鸣宴,今日硬是撑着来赴宴,眼下应该是风寒犯了。”
榜眼听完顺势翻了个白眼晕了过去。
凤九卿轻笑一声:“原来是礼部尚书的爱子,既然病了,来人!传太医!”
礼部尚书脸上带着常年不退的笑容:“不必麻烦太师,犬子回家休息便好。
“这可都是我大越的栋梁,怎么能这般随意?还是让太医诊治一番,免得大越痛失人才,你说呢,尚书大人?””
凤九卿的话刚落礼部尚书额头上便浮现出了几颗细微的汗水,他儿子有几斤几两他是知道的,他前几日已经想好了所有对策,但那些对策里面都没有太师。
谁知道太师今年会抽风参加琼林宴啊!
这可怎么办,万一那傻小子搞出什么事,他们一家都不够太师砍的。
“太师说的是。”礼部尚书擦了擦汗水,脑子不停地转动,迫切的想要一个办法将他家那个混小子送走。
凤九卿没有再问探花,眼神在新科进士里来回看,突然对上了一张熟悉的脸,凤九卿猛的站了起来。
朱砂真是好样的,居然背着他参加这次的春韪,若是他想参加正常的春韪,凤九卿不但不会拦他,还会尽量支持他。
但朱砂明明知道这一次的春韪有问题,还考中了进士,状元的文章还是他写的,他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