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一片草地,又穿过一片小桂花林,我们把人抬到了河岸边。
姑父示意我把人放下,然后他从随身背包里拿出一把羊角锤和一把一字螺丝刀。
红棍出身的他有千百种方法做掉一个人。
可是眼前这些工具是什么鬼?
正当我纳闷的时候,姑父就掀开了曾祥盛的衣服,手按在他的右侧腰间,在找着位置。
手在腰间按了一阵后,姑父的手指停在了大约是第十二根肋骨的位置,然后拿出一字螺丝刀抵在那个位置上。
“按住他的手。”
“啊?哦!”
人都晕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还要按住,只能照做。
紧接着,姑父拿出羊角锤,轻轻敲击螺丝刀。
力度不轻不重的。
锤子敲在螺丝刀把上发出清脆的叮当声,螺丝刀刀口撞到皮肉上又发出低沉的笃笃声。
在这样寂静的环境里,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让人听着心里直发毛。
这是干啥?
我也没敢多问。
依稀记得,老三跟我讲过人体有好些个死穴。
姑父现在所敲击的位置,好像就是章门死穴。
姑父保持着敲击频率和力度。
大约敲了三十下左右。
曾祥盛眼睛突然睁开了!
身子剧烈抖动,好在我提前按住了他的手,他并没能脱离控制。
姑父连忙放下工具,用手按住了他的腿。
“是你?!”曾祥盛认出了我。
我捂住了他的嘴,目光阴冷的看着他的眼睛:“狗东西,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他的身体又抖了几下,然后曾祥盛的眼睛忽然瞪大像个铜锣,眼珠子竟凸出来不少,身子一挺就不再动弹了。
我伸手在他鼻孔前试了试,没气了。
“走。”姑父赶紧收好东西,带着我撤离了现场。
回去的路上,姑父告诉我说,刚才那种手法,死者看上去就像是意外死亡,别人很难鉴定出曾祥盛真正的死因,叫我放心不会有事的。
“不愧是你。”
“且有的学呢。”
到家后,姑父就把车牌换回了朋城的牌照。
我躺在卧室里,全然没了睡意。
看着贴在门后面的,我小时候画的画,回想起自己这二十多年的人生。
颇有种身世浮沉雨打萍之感。
刚才我跟姑父做事的时候,我的眼睛都没眨一下。
到底是什么让自己变成现在这样子的?
我当初的愿望,是通过求学改变命运,从没想过要混黑道,更没想过要杀人。
是很多事,推着我走到今天这一步......
我被林雄文的电话吵醒。
“山哥,你今天出朋城吗?”
“对。”
“好的,我在咱姑父家门口了,你出来下呗。”
我出门一看,这小子拎着一个化肥袋子站在了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