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无缘无故被新一凶了一通,她也有点憋了气,想着再待一会又能怎么样。
——所以在少年推门而入的那瞬间她是有些茫然的。
她明明没说地点啊……
哦,她的项链里有定位器。
月觉得自己像是旁观者一样,看着新一是怎么和这群认识或不认识的人打招呼,然后借口家里有事把她接走,还记得带上她的书包,全程有礼貌得半点也不像在电话里那么生气的样子。
一直被他塞进计程车的后座,月看着他沉得能滴水的脸,小心翼翼地出声道:“你干嘛过来?”
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紧张,出来和朋友玩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又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活动,明明该是很有底气的一件事,不应该这么心虚。
新一原本是愤怒的,这种心情在进去包厢看到那个坐在她身边给她递水果的男生时达到了顶峰。
他想要生气,却又觉得自己没有足够的立场。如果要他用自己作为弟弟的身份去表达关心,他只能感到本能的排斥。
他安静地看着身边的少女,就像他在成长那样,她也在经历时间所带来的变化。她的头发长长了,脸上的婴儿肥褪掉了,比起“可爱”,更应该用“美丽”这个词去描绘。他已经不知道听多少同学称赞过她的容貌,还找他转交情书和礼物。
但最关键的是,那双漆黑透亮的眼睛里的疏离也变成了在意,他毫不怀疑,他是她最重要的人。
月被他看得有点害怕,但她对他的信任足够,于是她只是试探着喊他的名字:“……新一?”
新一被她唤回神。他轻轻地闭了下眼,将膨胀的私欲掩藏,脸上的表情也柔软温和下来,牵起她的手,从她手链上的坠饰抚过,放软了声音道:“姐姐,我很担心你。”
如果他还像电话里一样凶巴巴的,月还能找办法应付,可是他忽然又示弱起来,她实在没办法再狠心责怪他。
况且她本来也才十六岁,参加联谊什么的确实有点早了,她也有不对的地方。
彻底被糖衣炮弹攻陷,月小声道:“对不起啦,我下次不会去了。我一开始不知道是联谊,只以为是来唱歌。”
新一相信她的话,又说道:“如果姐姐想唱歌,我可以陪姐姐来的。”
月继续问道:“你不和我冷战了?”
“对不起,是我不对。”新一去碰她的腕骨,湛蓝的瞳孔盛满了歉意和愧疚,“我已经知道错了,我们和好吧,好吗,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