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德用还剩下不多光流的的双手撑起自身，污染雾气回缩，山岩上的污染也汇聚而来，被他吸收转换，成为星星点点的光流，填充向胸口。

并不是一个缓慢的过程，两者刚才都连接了地底深处的污染，侵蚀已经深入到精神世界里，他们在过后需要进行稳固，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世界里。

可他和托伦吸收污染的效率与速度称不上异常快，吸收利用一半、浪费一半的程度，而这也是他们的极限。想要更进一步，巨大的代价是他们不能接受的。对于污染，接触与利用也需要看天赋与熟练的程度。他们并未有足够的时间让自己去接纳污染，且精神本能当中，还有抗拒存在。

几个呼吸的时间后，一层较为白皙的皮肤已将胸口覆盖，遮住了里面的究极金属网络骨架。但填充并未完成，现在所修补的仅仅是一层皮肤，其胸口里面依旧空空荡荡。

一层光流构成的皮肤也具有力量，阿尔德可以开始简单的活动动作。他坐起来，看向山体内部工厂的方向：“任务失败了。”

“从山脉外部接应的两人死去后，任务就已经失败了。”托伦没有推卸责任的意思，陈述着事实，“从谬伦先生的态度出发，探测山体内部工厂里的情况，其价值远远大于任务是否成功。”

“只有钢之王笛福尼一人，不接受劝说，执意要与这处工厂一同被埋葬，有这一信息就足够。而机械之龙没有全部运输出去，从仓库里的空置货位去推算，应是还剩下不到五分之一的数量。反推得到的数量同样是重要情报，更别说机械之龙的模样、周围的各类武器模块、精神感知探明的内部结构等等。”

换作托伦躺下了，残留的霜粉被污染抵消了干净，霉菌样的物质正从完好的那部分身体里析出，逐渐覆盖银白色的左侧身体。

“笛福尼自身的信息也是收获，能量化动能装甲是他的想法，这一条就很重要了，并且还能延伸出很多很多的问题。”说着看向了阿尔德，“最后，就是在我们感知当中被扭曲的那块地方，你肯定感觉到了。”

“六阶段生命干扰了我们。”阿尔德整理记忆，给出可有可无的原因。

“当然是六阶段，只有他们可以做到这一点，让我们的精神感知完全失效，探测到的是一片空白。如果我们能取得那块地方的信息，将会是巨大收获。可惜，你和我在察觉到感知中的扭曲时，都非常默契地当做了没有发现。”

“极限领域的手术者就能活很长时间，有了污染帮助，还能多活几十年。我们都知道这是理论数值，它能被实现的前提，就是我们不主动在死亡、危险边缘不断的徘徊试探。你说对吗？”

“非常正确！”托伦给出中肯的评价时，另外四人从两个方向赶来了。

“走吧，今晚到此结束。谬伦先生也要休息了，他说找到了卡西亚的一处踪迹，那里的事情更为重要。”

“结束了。”阿德尔回答，“红星时期下的一个重要好处，就是让我们能够重新认识到，自己是可以被杀死，是可以突然间死亡的。”

“赞同。”

两人站了起来，点头对靠近的四人打过招呼。随后，六人被污染包裹，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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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脉另一侧，谬伦恢复了焦炭状的身体，生长出来的新鲜小树苗全部消失不见，那颗仿若要爆炸的脑袋没有了异常，而体内造成皮肤皲裂的银白光路也早已隐去。

他跳到地面上，一步一步朝向，走过的路径上仿佛被撒下无数种子，一朵接着一朵的白色花有序生长、绽放，一路去到污染森林的深处，直到被雾气遮挡下去。

不久后，谬伦停在一颗有些古老的巨大古树前，靠着树根部一根裸露的根茎坐下。脑袋靠在根茎上，约莫数百根灰白色藤蔓从山脉、古树及根茎上窜动出来，将他包裹进去。

“和利蒂希娅小姐建立联系。”静默的污染森林环境里，自语的声音未能走出数米远，就被污染吞噬了干净，什么都不能传出去。只有包裹谬伦的藤蔓抽出数根来，顺着身后的古树攀爬，仿若另一种形式的天线，去到最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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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被阿尔德喝完了，那就是我留下来给你的。”已经没有门的办公室里，拿着两个空杯子的笛福尼略显无奈，他踢了空酒瓶一脚，让之滚落到角落，这才去到办公桌边，到满两杯白水，递给丽苏曼一杯，“以后有机会再补上。”

“那两人之一？我知道了，如果有下一次，见面就杀死吧。不过，我已经改喝白水了。”丽苏曼接过后喝了一杯，一脸品尝白水味道的模样，“还在众小国，那时在佩金兹先生那里呆着，不时会教卡西亚一些冻气能量上的东西。压制自身实力，帮助卡西亚训练时，他就只喝这个，每天几壶。虽然我认为他完全不用喝水的，那具身体里面根本没有存储水份的地方。”

“血液都是液态金属模样的东西了，看上去像是水而已。我问他为什么还喝水，他说习惯了，运动后补充水份，是本能与记忆从未抛弃的东西，所以就依照本能去做了。”

笛福尼笑起来，“卡西亚似乎并不是各种情报当中说描述的那般暴戾。”

“的确不暴戾，也不是冷血生物，虽然他可以让体温降到很低，随心情而定。不过都是针对自己人而已。”丽苏曼接上话，“火焰联盟的那处污染节点中心，要用灯光去点亮的计划就是他提出的。这么看，他远比情报描述的所谓暴戾更加可怕。”

“他这次来，就是来让灯光毁灭这片地方，你是知道的。有时候，情报对他的描述还是非常准确。”丽苏曼不忘补充，也将一杯水喝完了。她看了看周围，“开始准备吧，到明天的这个时间，这里应该就不在了。你还有时间去留下一些珍贵的记忆。而我，只想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