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桃,外面什么声音?”
次日一早,沈意欢还在睡梦中,就被外面叮里哐啷的声音吵醒。
她半支着脑袋,从枕头上爬了起来,闭着眼睛问。
“小姐,您醒了?”
白桃听着动静连忙迎了进来,“这天儿还早,要不然您再躺一会儿吧!”
沈意欢摇摇头,“不了,外面这声音,吵的我头疼。”
她一向起的迟,总是等睡饱了,睡够了才从床上爬起来。
今儿被中途吵醒,心里憋着烦闷,脑袋有些重,带着略微的起床气。
白桃自然知道,自家小姐这是没睡够,闹脾气呢。
将一边的床幔挂起,扶着她起身靠在软枕上,这才解释,
“今儿来的帮工的邻居,可比昨天多了好多,天还没亮,他们就在外头忙活了。
奴婢早上让厨房准备的饭菜,他们也没动,这会儿就已经干了一个多时辰的活了。
小孩子在外面拾砖头瓦片,大人在房顶上忙活。
就连大门口被熏黑了的青砖,也被大婶嫂子们拿着草刷,刷洗的一干二净了。”
白桃欢喜的说着邻居们前来帮忙的事情。
虽然昨天他们准备了饭菜给人带回去,但着实没想到,大家一大早就来帮忙。
沈意欢没有说话,靠在床头醒了一会儿神,才睁开眼睛,“昨天我们准备的饭菜大多为荤菜,他们估计心里过意不去。
来帮忙的,大多都是一些实诚人,剩下的,要不就是来出一把子力气混口饭吃。
要不就是看别人来,他也跑来凑凑热闹。
无论那种,但凡他们来做事,就让厨房准备下他们的饭菜。”
扬州城里不缺有钱人,可天下穷人一大把。
来帮忙的人,大多都是周围么一些普通邻居,要么就是经常出去打散工补贴家用的壮年男人。
“今儿来的人,大人孩子都按照市价给他们开工钱,饭正常管就是看。
咱们也不缺那点儿,既然他们干活踏实,咱们自然也不能小气了。”
倒坐的房子,不是一天两天就能修完的,大家帮一天忙是靠在邻里情分上,是同情她一个女人不易。
可后面的日子却不行。
毕竟,谁也不容易。
“小姐,奴婢打听过了,壮劳力出去打短工干苦力,一天也就是三十五文,好一点的四十文。
女人出去干活,最高是二十文,差一点的就是十三四文。
孩子一般都是八文,大一点的能给到十文钱。”
白桃与前来干活的嫂子们明里暗里已经打听过了。
这会儿沈意欢一说,她便将自己打听到的全部告知。
沈意欢想了一会儿,思忖着看向白桃,
“那就男人给三十文,女人二十文,孩子十文,要二十个人差不多就够了。
昨天来的那些,今天要是还来,就都留下。
今天来的人里,你挑几个勤快,话少的留下。
一日三餐照常管上,早上来了可以在这儿吃,中午和晚上的那一顿,他们可以打了回去吃。
中午吃过饭后,在家也可以休息一下再过来干活。”
白桃听着沈意欢的话音,立马就知道怎么回事。
“小姐其实是想让他们打了饭回去给家里人一起吃吧!”
白桃说完,又径自感慨,
“哪里都有穷人,哪里都有一掷千金的有钱人。
扬州与京城,在穷富上,倒是差别不大。”
沈意欢点头,“那是自然,有钱人越来越有钱,穷人能熬出头的却不多。
不过比起之前,如今已经好了太多了。
无论是穷人还是富人,只要勤快一些,孩子去了书院用功一些,总也是有盼头的。
不像以前,穷人的孩子连书院的门都不敢摸一下。”
可不是嘛,比起先帝,如今的皇上真的是好上太多。
可这话,白桃是不敢说出口的,只敢在心里嘀咕两句。
毕竟,妄议皇家可是要杀头的,更不要说妄议先帝了。
倒坐的房顶上,郑八斤正在与他爹一起钉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