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种怎样的眼神呢?

钢琴家愣在原地。

少年的半张脸淌着血,他站在阴影里,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床上的先代时,就像是在厌烦地注视一只会跳舞的猴子。

简而言之。

包括钢琴家在内,他们无条件地信任着自己的追随的干部,也愿意无条件地为表达尊敬而低头。

——但这和他们觉得卷王脑子有病并不矛盾。

“钢琴家先生!”吵不过自家干部的辅佐官企图转移视线,“您倒是也说他两句。”

钢琴家想了想。

“鹿野又干部的话,还是现在完全没有烦恼的样子更好吧。”

“……”

“我听出来了。”被点到名的鹿野又明川幽幽,“你在拐弯抹角地骂我。”

“之前松田骂我听不懂人话,所以我努力地学了学。”

钢琴家收起手中的钢线。

“您这次乱学东西,首领知道吗?”

鹿野又明川站起身:“我又不是什么都和森先生说的。”

“是吗。”钢琴家从容地垂下眼,他的个子很高,走过中居律身边的时候,顺手抓住了那只打算告状的松鼠,“您有了新的朋友,我和中也一样为您感到高兴。”

鹿野又明川的朋友死于一年前某位异能力者失控引发的□□中。他那时执行任务来晚了一步,等赶到的时候所有人的尸体支离破碎,俨然一副没救了的样子。

中原中也那时也在他的身边。

中也是个奇怪的人。

鹿野又明川想。

杀死他部下的是异能力者,没能救下部下的是他自己,可偏偏对他说“抱歉”的却是什么错也没有的中也。

“是任务啦。”鹿野又明川漫不经心地摆摆手,“zero他们是不一样的。”

“不过他们确实很厉害,比我的大多数部下都有潜力,长得也好看,还会像森先生一样陪我玩。”

收到任务通知,迟来一步的中原中也就这么看着鹿野又明川拍了拍风衣上的褶皱。

“在没有发生利益冲突的前提下,我的确没有不喜欢他们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