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轻笑,将削好的苹果放到末广铁肠的保温桶边。
只不过是稍一俯身,鹿野又明川就睁开了眼。
“我要吃苹果。”鹿野又说。
“不是给你吃的。”
“……你故意放在我拿不到的地方,不就是让我吃的吗。”
鹿野又明川理直气壮,他被太宰落下来的发丝蹭得又往里面缩了缩,装模作样地从被子里腾出一只手。
“我要吃。”
太宰治若有所思,倒也不介意地起身递给了他。
“说是通过了训练,但实际上也没聪明多少嘛。”
悠闲地啃着苹果,鹿野又明川突然听见太宰治这样说了一句。
“……什么?”
“放了药哦。”太宰治无辜,“森先生那里拿的,可以让你安静地在床上待到明天的药。”
话音刚落,鹿野又明川已经动不了了。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咬过一口的苹果掉回地上,变成了灰扑扑的一个。
“你死定了。”这是鹿野又明川悲愤地说出的第一句。
“你要是敢把我当橱窗里的玩具玩我明天就打爆你的脑袋。”这是鹿野又明川悲愤地说出的第二句。
嗯……他想过干这种事吗。
“小鹿野。”
注视着床上的幼驯染,太宰治遗憾地摇了摇头。
“你这样一直给我提供思路,我会很苦恼的。还是说你的爱好就是这样?虽说我是很乐意,但那种事情不可以在医院里做哦。”
垃圾话!都是垃圾话!
鹿野又明川的肌肉麻痹,他现在既开不了口,又心如死灰。
后悔了。
早知道还不如把铁肠做的蟾蜍皮蛋汤喝了自杀。
死了。
这是诸伏景光从警视厅那里得到的结论。
鹿野又明川被送到医院是傍晚五点四十,停止抢救是六点二十,短短的四十分钟,决定了一个人的死亡。
可他怎么会死呢。
从诸伏景光的角度,很轻易地就发现了另一个狙击手的存在。他知道鹿野又发现了,也知道鹿野又能躲开,甚至知道鹿野又很早就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
看着淌过掌心的水流,诸伏景光总觉得上面有洗不干净的血。
他被迫杀死一位无辜的母亲,被迫对不到八岁的孩子开枪的时候都没感受过这种绝望,诸伏景光站在镜子前,不断地思考那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