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夏常在吗?”
眉庄看了半天才发现跳舞的并非宫中的舞姬而是夏冬春,不禁试探地问我。
“是,眉姐姐,她久不出来走动,人和从前都不像了。”
眉庄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看着夏冬春嘴角微微一动,抽出一个奇怪的笑容。
一舞毕,皇上非常满意,拉着夏冬春就要到身边坐,夏冬春穿得单薄露骨,丝绸之下的雪白肌肤在皇上身边一览无余。
她靠在皇上身边娇羞又天真,丝毫不在意其他亲贵大臣的眼光,华妃只是暗暗地撇过脸去不愿看皇上与他人恩爱的景象。
我猜,华妃现在肯定悔得肠子都青了,恨自己为何当日不杀了夏冬春,竟任由她今日舞到皇上跟前来。
“夏常在一舞堪称国色,翩然生姿,灵动秀美。”
皇上赞不绝口,似乎把在场所有的女人都忘到了脑后,我和眉庄相视一笑,表情惨淡。
“宫中向来如此,姐姐不要伤心。”
眉庄听了我的话只是举杯自饮一杯,无奈地看向一旁的红梅盆景。
“早已不是菊花傲立的季节了。”
我转而看向自己身上的腊梅花,随着眉庄的话自嘲似的叹道:“蜡梅一季只开两月,雪落花开,雪融花尽,妹妹又何尝不是已过花期。”
听到我的感叹,眉庄又倒了一杯酒,与我碰杯,两人对饮。
后宫的女人就像是积聚了漫长岁月而盛放的花朵,无论自己为了这一刻筹谋多久,对于赏花人而言,也只有这一次新鲜感,劲头过了,便会丢开。
此夜,毫无悬念。
皇上召夏常在侍寝,无数人在背地里恨得牙痒痒。
翌日是新年第一天,众嫔妃齐聚景仁宫向皇后娘娘请安。
有皇上撑腰,夏冬春又恢复了进宫那一日的嚣张气焰,走路都拿下巴尖儿看人。我一瞧她和富察贵人一样,两个得势时压抑不住自己内心骄傲的傻姑娘,忽然觉得拉扯延禧宫真是不容易。
“夏常在,今天打扮得可真俊俏。”
华妃看到夏冬春穿着一身喜庆的胭脂色宫装,气得后槽牙都要咬碎了,见她一到跟前,就呛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