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李贵人请安,贵人万福金安。”

齐妃不耐烦地瞥了我一眼,转身向着院子里那株夹竹桃走去,若是单论身形和仪态,她也算的上是出挑了,只可惜美人迟暮,皇上连看都不愿再看一眼了。

“贵人还是别站在这花下了,夹竹桃的枝叶和花粉都是有毒的,若是误食了,可就不好了。”

齐妃慌忙地退了几步,看向翠果又看向我,疑惑道:“真的啊?”

她的神情有些古怪,我不禁好奇地试探道:“是呀,在嫔妾的家乡,人们只敢远观而不敢亵玩呢。”

“那怎么皇后娘娘送了这花,说是怕我寂寞、专门供我赏玩?”

她自语的喃喃声又轻又低,但还是被我立刻听着了,心中不免升起寒意。即便早知宜修心狠手辣,但她连已经失宠只能孤独终老的齐妃都要置于死地,真是好黑的一颗心啊……

我装作没听见她的话,走到她近旁,佯装神秘地对她说道:“贵人,我听说三阿哥在宫外出事了。”

“啊?三阿哥出什么事了!”

齐妃过于激动两只手搭在我的腕上,抓得紧紧的,她很紧张自己的孩子,眼眶里瞬间涌出泪水。

我安慰地抚了抚她,悄声说道:“听闻是三阿哥过年时去宫外应酬办事,不知怎么的,欠了年大将军好大一笔银子,如今年家收不上账来,华妃娘娘要去皇上跟前告状呢……”

齐妃眼泪瞬间滑落,犹疑地试探道:“欠了多少银子?本宫还有一些体己嫁妆、这些年也攒了些首饰……”

她竟然还自称本宫,还未从皇子生母的角色里苏醒,难不成她还期待儿子登基接她出去不成?

我佯装无奈地摇了摇头,叹道:“一万两银子……算上利息只怕是不止这些了。”

齐妃惊得直晕了过去,翠果也连忙过来扶着她家主子。齐妃躺在侍女的怀里,眼神麻木、泪水直流,只恨自己出不去这个门,连帮三阿哥在皇上跟前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她哪里知道是年家的儿子带着三阿哥去了赌坊,眼看着他越输越多故意借钱给他的。

三阿哥在皇后那个严母的管教之下没有半点松快之机,半分选择自己都做不得,哪里经得住年家这般带着目的的诱惑……

“怎么办,本宫怎么才能救三阿哥。本宫只有三阿哥这一个孩子,他是本宫唯一的指望啊……”

齐妃号啕大哭,声嘶力竭,倒让我有几分动容。这个宫里,我很久没见过人这样哭泣了,别说欢欣要忍着,连自己的悲痛也得忍着……一切的情感都只能为权力巅峰产生,自己的感情是一点儿都容不下的。

“萱常在,本宫当初害你也是不得已,你今日特来告诉我此事,是不是有法子?你有法子你就说,本宫为了三阿哥,什么都能做,什么都能做……”

她哭得几乎要伏在我的怀里,此刻她身上的头衔和荣华都尽数褪去,仿佛只是一个可怜的无助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