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妃如今是事儿还没有办,恐怕已经想着能够在后宫叱咤风云了。听了我的劝说才缓缓地沉住气,眼神之中也多了几分杀意。
“若是太后执意不肯,本宫又当如何?”
曹贵人突然走近了一步,站在华妃的身侧,整个人像一柄刀子一样发着幽幽的寒光,将我惊得一激灵。
“娘娘可提议让太后母家选一适龄女子入宫。太后要保母家荣耀,隔着亲的乌拉那拉氏算什么?亲自择选一个乌雅氏的女子进宫岂不是更好?宜修年逾四十,生育再无指望,若是生不出孩子,那也不过只是宜修一人之荣耀,待她死了,这富贵权势便也了了。但是让乌雅氏的女儿生下一个爱新觉罗家血统的孩子,将来封个贝勒,乃至亲王,都是源源不断的荣华。这个道理,太后不会不懂。”
华妃郑重地看着曹贵人,眼神里忽然多了几分精明和防备,她忽然冷笑道:“她能生,本宫不能生。待那女子入宫,本宫岂不是要给她让位?”
曹贵人有一种和傻子说不清的无奈,忍着叹息看向我。
我赶紧陪着笑脸哄着华妃道:“娘娘,待您成了贵妃、皇贵妃,一个十几岁的丫头又如何是您的对手呢?再说了,皇上对娘娘情深义重,娘娘的母家又军功卓著,怎是一个刚出阁的落魄氏族的闺秀可比?就算她有太后可仰仗,可太后又能活到几时?娘娘,日子还长着呢,且要看得远些。”
华妃最在意的不过是皇上的恩宠,一想到自己和皇上有旁人不可比拟的多年情谊,瞬间将危机感抛诸脑后,又专心起来听我和曹贵人和她筹谋话术了。
“行吧,若是如此,太后仍旧坚若磐石,不肯放手,又当如何呢?”
我和曹贵人对视一眼,双双跪下,异口同声说出一个名字“隆科多”。
隆科多是孝懿仁皇后的亲弟,也是太后在前朝最大的依仗,皇上忌惮功臣人尽皆知。与其让隆科多大人仗着长辈与亲眷之谊在皇上面前给脸色,告年大将军的黑状;不如先发制人,让年大将军先参隆科多一本,掣肘太后。
西南土司之乱尚未平复,新疆葛尔丹蠢蠢欲动,准噶尔部也尚未收复,朝廷正是用人之际,皇上不可能在此时动年大将军,伤了沙场战士之心。
借年大将军向隆科多施压,顺而向太后施压是我们的最后一张牌。
华妃在年大将军身边和皇上身边时日多,心眼也大,一听到“隆科多”便立刻明白了曹贵人筹谋之意。
她满意地一笑,抬手让我们两人起来,少有地认真打量着我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