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一笑,有些恍惚,不知是我害喜呕吐的反应还没出来,还是夏冬春每日给我煲的汤太见效,我并没有觉得身子变累变沉,时而忘了自己有着身孕。
“只要能让皇上舒坦,臣妾不觉得辛苦,臣妾心里高兴。”
他玩味地看向我,伸手捏了捏我的脸颊,为我也扯出一个乖巧的笑容,与我四目相对。
“故君子隆师而亲友,以致恶其贼;好善无厌,受谏而能诫,虽欲无进,得乎哉?小人反是,致乱,而恶人之非己也;致不肖,而欲人之贤己也;心如虎狼,行如禽兽,而恶人之贼己也;谄谀者亲,谏诤者疏,修正为笑,至忠为贼,虽欲无灭亡,得乎哉?荀夫子的话真是好。阿谀谄媚动人心智,广开言路兼听则明。古来贤君莫不如此啊。你说是不是?”
我听懂了,但我不敢说话。毕竟我刚刚就谄谀献媚于他,现在开口怎么说都是错了。
“皇上说了这样许多,喝口水,润一润吧?”
他不经意地叹了一口气,惋惜道:“若是莞嫔在,便能与朕说上许多。”
我仍旧一言不发,心想:她那是胆子大,我是惜命之人,不敢把一家子的生死拴在我自己一张嘴上。
“姐姐博学多才,谈论古今,最能适宜。”
皇上接过我的茶杯抿了一口,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突然问道:“朕听说今日在翊坤宫,华贵妃又为难莞嫔了?”
谁的消息这么灵通,不过一个时辰,莞嫔被华贵妃刁难的事儿就传到了养心殿?
“华贵妃心里挂着皇上,皇上若多去看看娘娘,她便高兴了。”
我没有回答皇上的问题,她们两人在皇上心中的分量远高于我,我说谁的不是都是错。不如直接给解决方案,皆大欢喜。只要皇上去了翊坤宫,华贵妃心情好了,自然就少为难莞嫔了。
“这后宫,和前朝是一样的,讲究一个制衡之术。不是今天看你一眼,明天看她一眼就能解决的。”
他这话,顿时将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对我直白地说“制衡之术”?难道是我刚刚装不懂,让他放心大胆地无所戒备了?
我茫然地看着他,只是呆呆地眨巴眼睛。
他见我傻傻的,忽然宠溺地对我一笑,放下手中的茶杯,单手捧着我的脸颊。
“臣妾与莞嫔娘娘情同姐妹,私心里其实是更想皇上去看看莞姐姐的。姐姐有孕辛苦,如今也少出来走动了,一个人闷在碎玉轩也是寂寞。”
莞嫔是怕被人暗害窝在宫里避险,她这么小心,我就算有什么算计也施展不出来。从旁人的身上下手没有路子,那就只能从皇上身上下手了。
“朕自有主张。只是你与她是姐妹,事事为她着想,也是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