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
皇上默默地闭上眼睛,听我唱词,心绪仿佛渐渐平稳下来。
“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皇上的眼睛缝隙里似乎溢出了湿润,我惊讶地瞳孔睁大,脑子飞快盘算。
难不成,皇上对甄嬛是有真情的?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是她更像纯元皇后的缘故。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
皇上再次睁开眼睛,泪水沾湿了睫毛,一瞬间又不见他的泪珠,只见痛心难忍而已。
“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我流下两行泪,唱得肝肠寸断,替他将眼泪全部哭出来,他见我动情,对我招了招手。
再次走到他身边,他牵着我的手,我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氛与往日不同,好像我离他更近了一点。
“为什么唱这一首?”
“皇上与莞姐姐恩爱情重,如今这般相隔,臣妾也不禁为皇上伤心。”
他耳中听到的是“莞姐姐”,还是“菀姐姐”呢?他眼中的我是安陵容,还是当时的妻妹宜修呢?
*
几天后,翊坤宫。
华贵妃突然被皇上下了一道莫名其妙的旨意,急召我和曹贵人一同为她盘算。
她忽然对我们两个客气了很多,人还没到,榻前的板凳已经搬好了,甚至还铺上了软垫。从前我们俩只有站着回话的份儿,时不时还得跪着回话。
见我们坐定,华贵妃才蹙眉将圣旨递给曹琴默,看向我们俩的眼神也变得慎重。
曹琴默看完又递给我。皇上要华贵妃保莞嫔平安生产,而且还特地下了圣旨来警示华贵妃。
看来,甄嬛并没有坐以待毙,心志坚定,立刻就开始自救了。恐怕是禁足宫中还不忘写信给皇上陈情以保胎儿。
她虽不知是如何着了我们的道儿,但满宫里能和她作对的也就只有年世兰,腹中的孩子是她翻身起来的唯一筹码,她当然要好好保住。
“莫名其妙,又不是本宫逼着她去照应敦亲王福晋的。这么一来,她若有什么闪失,反倒要怪到本宫头上来!”
华贵妃本想着莞嫔禁足、毓妃称病,又到了她耍威风的时候,没想到皇上这一道旨意逼得她不得不夹起尾巴做人,十分不痛快。
“娘娘,莞嫔还有三个月就要生产了,咱们就等她三个月又何妨?等孩子一落地,咱们的事儿就了了。”